记忆与现同时发声,映像中的端木燹龙循声回。他的神态冷沉漠然,不辨喜怒。这一恰似穿过了时间与空间,与如今怒火翻腾的靖沧浪双目相对。
端木燹龙没接话。
不温和,却很平静。
许是直面号雨鲸鳌惨况使靖沧浪心神为之震动。儒者闻言,虽仍与端木燹龙拉开距离戒备提防,却顺其所指方向反的看了过去。
他紧握靖沧浪手腕,不顾要害伤被贯而的鲲锋二次撕裂,一步步的走近。唇齿开阖间呵温度化作的袅袅白烟,端木燹龙扯一抹恣睢妄笑:“那就倾尽全力的,恨吧!”
它无力的摆动尾鳍,恹恹地开合着血窟一般的嘴,却难得没发一声音。大烈的殷红随着号雨鲸鳌动作自伤不断涌,将其所在的位置逐渐堙埋。
“只论味,定然不如你常饮的合意。”也算知晓端木燹龙的偏好,靖沧浪顺手摇了摇酒壶,发觉中酒果然剩余大半。
遭利及冰属真元肆过的伤,糜烂重彩之森森白骨若隐若现。一望去,最为严重的是起于腹,直至背鳍近尾彻底豁开的深长裂。
端木燹龙矗在原地不闪不避,洗墨鲲锋锐芒一动,立时刺了心肺之间。
然后他见到了此生不堪再忆的恸心之一,重演。
靖沧浪垂眸放酒壶,沉默片刻后才看向他,应了一声:“嗯。”
“恨吗。”端木燹龙脚稍一踉跄,又很快竭力稳住形。
一带着酒气的呼扫过靖沧浪的面颊。
瑰丽之大肆扩张,所晕染的不止海。靖沧浪心一窒,呼顿时急促起来。
端木燹龙唤了声儒者的名字。
就仿佛多年之前,经历过的相似一幕。
端木燹龙却未随着饮上一杯。他只缓慢转动着掌中的空杯,在靖沧浪慢条斯理饮尽之后,给见底的酒蛊再度酌满。
善酿本就算不得烈,前这壶为辅助温养药上几分,却也十分有限。
“……呵。”伴随着压抑至极的笑声,端木燹龙一把住锋刃,五手指缓缓握紧。仿佛受不到利刃划开肉的尖锐痛楚,血如注的掌指顺着刃逐步推向剑柄,而后抓上了儒者持剑的手腕。
握着尚有余温的空杯,靖沧浪难得细细打量起端木燹龙。
本就没打算听儒者的回答,端木燹龙松开钳制对方脑后要害的手掌。对靖沧浪虚晃一招脱离掌控不以为意,他径自指着另一个方向:“或是这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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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木燹龙抬望去,见对面这人两颊浮现一抹若有似无的红晕,衬得气比之前好上不少,便依言松了手。
此此景之,他骤然想起他化阐提那句意味深长的话语。
端木燹龙自然没摆一副满是尖锐的挑衅模样,可那仿佛刻骨里的戾气与攻击,仍旧使其整个人看上去并不温和。
杯中是温过的善酿,醇厚的酒顺着一路灼到胃里,几乎令人不自觉地叹喟一声,那不甚习惯的鲜甜味,仿佛也变幻成别样舒适。
靖沧浪只觉那血冷的彻骨,不过沾上些许,他整只手掌已冻的僵。
“不可啊!”
――靖沧浪亦是饮的略快,方觉面颊微微发。
浪涛变换的深沉暗夜杀光四起,于刀戟交锋所迸发的刺耳锐声中,端木燹龙与冷孤寒一战已濒至尾声。近乎压制的实力差值,使这场战局毫无悬念。几式碰的真元对冲过后,灾龙再运杀招,转、照,回防不及的冷孤寒登时遭焱吞没。
靖沧浪拎过酒壶,问:“不饮吗?”
心恨意翻涌难压,靖沧浪抬手化鲲锋,直取灾龙前要:“端木燹龙!”
靖沧浪没再往讲,他接过端木燹龙递来的杯蛊抿了。
――仇恨,如一坛越是封存酝酿越是引人沉溺的香醇陈酒。
“然后呢?”
“靖沧浪。”
两番来靖沧浪再一落杯,就便先行去端木燹龙所拎酒壶。他:“不必再酌,已尽够了。”
他坐在靖沧浪侧,两人之间尚有那么距离,这会心乍然一动,就倾凑了过去。
他端起靖沧浪斟好的酒杯呷了一,那是一不甚习惯的味。
端木燹龙顿了顿,将空杯推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