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也。”迟疑过后终是心理的不适占了上风,靖沧浪伸手推离端木燹龙:“立场相悖,无碍义相交。”
端木燹龙转过了,看向靖沧浪的目光有了微妙变化。
反应过来差掀了阳的老底,号雨鲸鳌在意识共境拖着长音弱弱叫了一声,当真心虚的厉害。
“吾有一友,个风趣、事通达,亦是城所属。”
伴着阴快的叫声,灾龙浑不经意:“但他们都死了。”
号雨鲸鳌同为源海种族,依照靖沧浪表现的个,对同源有所照拂简直理所当然。
“我知你所言无错。”
诧异以对方格竟会愿交浅言深,倾波凌主正而坐摆聆听的架势,再观端木燹龙,却只低饮酒并无开之意。
靖沧浪的声音在侧响起,端木燹龙明面上没有动作,却了将提的真元。
他虽中人,却也懂得讲话的分寸。意识到仅一面之缘的两人间观念差异过大,绝非寥寥数语可扭转,儒者果断改换了话题。
靖沧浪见状一怔,不禁暗自回想两人的交谈。
有趣,这才有趣。
靖沧浪如此想着,却不由弯起唇角,颔首轻笑,近日来的郁气似乎一时间都散了去。
“哈——!”端木燹龙突而发笑,他坐正姿,挑起个讽刺的笑容:“真是……许久未见如此天真之人了。”
猛然间灵光一闪,他竟了解到了对方的用意。
灾龙恍若不觉:“既知圣两立,便该素位而行,如今这般作态,不过累人害己。”神逐渐转冷,他未待儒者再有言语,已然起:“酒兴已尽,就此别过。”
“先虽以恶破题,但于吾而言,犹无分东西。”或许是酒后微醺更易怀,又或是手可及的徐徐波光过于安逸,在端木燹龙沉默之后,靖沧浪反倒有了诉说的望:“一句非我族类,妄造多少劫祸杀孽。如今局势圣对峙,若起战端,最苦将是寻常百姓。”
以手肘拄膝撑住颚,端木燹龙漫不经心的晃动酒坛,边细听击打坛发声,边平淡:“吾乃城之人。”
“如你这样的人,吾见过不少。”
还有一句灾龙没说:悯弱是罪。
端木燹龙心底给阴记上一笔,才又:“吾非族。”
“所以,靖沧浪。”在对方怔愣的目光中,端木燹龙第一次唤了儒者名字:“你可莫要死得太快。”
“上岸吧。”打消独自化光回行的念,端木燹龙坐回到号雨鲸鳌的脊背。他注视着儒者熟练安抚号雨鲸鳌,让阴载着两人游向岸边。
阴虽负凶兽之名,但那一筋脉血肉,于修行者而言皆是珍贵的炼化材料。倘若换其他人,多半就借着除恶的名义觊觎鲸鳌筋骨,哪还会多事的照拂教导。
他听到儒者叹了气,绪倒不见低落,反而透着豁然定:“莫以善小而不为。笑吾行事天真也好,讥吾无能为力也罢,纵无回天之力,吾但求无愧本心。”
对于初识之人主动讲起自相关,与遭遇询问而后才将份告知,这完全是两个概念。后者可称为礼貌,而前者多少有些交浅言深的意思了。
——似曾相识。
号雨鲸鳌背脊面积本就有限,灾龙回时更是倾凑了过去,这就导致两人面孔离得极近。呼的温气扫过脸颊,靖沧浪心一,却又碍着对方光明正大的审视评估之意不好妄动。
倾波族,儒门,城,族。
靖沧浪眉一蹙,嘴唇逐渐抿紧。不论端木燹龙格如何,他这一刻的态度对儒者而言,已颇为冒犯。
端木燹龙玩味:“以武论交?”
靖沧浪自是不赞同。
他想,这坛酒喝着还算顺。
虽对端木燹龙的份有所怀疑,却没料到对方会突然将话题转到此,靖沧浪稍有惊讶,而后了然:“适才交手时,吾只觉你之功特殊中隐有似曾相识之,想来应是城特有的气了。”
——这可真是自己收到过的,最为拙劣的安。
“大势之前,你能如何?”随手抛开尽饮的酒坛,端木燹龙看向空落的手掌:“生,便要争斗,崇拜与遵从者乃天,万皆是。”
“哦?”端木燹龙闻言,转望向靖沧浪。
——并非固执愚昧,而是明知不可却依旧为之。
只可惜他难得顾及一回旁人绪,主动引着岔开话题,哪想反而正戳对方心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