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一记尖刀正中红心,三杉没有立即回答,只是了。“……我需要一些时间,但我一定会在好好考虑之后告诉你我的答案。”
不是的啊。三杉在心里否认,年岁、别、、外貌……倘若你将来后悔了呢?倘若你遇到更贴的、更机的……这些话他都该说来才对,可他自己又何尝不贪图年轻人向他投来的憧憬目光?梦里不可言说的幻象、在他人揶揄时沉闷的心……征五看着他的睛如此定,若顺应本心,他理应放德上的枷锁坦然接受,而脑中有声音向他责问:你的所见难不正是因为你渴望于此吗?
“那如果我确实喜呢?”
是的,在他里,他总是看到征五率先离去的样,却忘记自己才是那个一开始就说要攒一笔钱回归故乡的人,而对方也像与他同照一面镜,揣测不将来临的未来。真像是某种恶作剧,妮雅旋转的纺车最后将他们各自的困惑和忧虑编织在一起,成为同一块纺布,共同一种涩果。曾经的三杉为他们共同生活潜在的终结而揣揣不安,而如今征五又猜测自己是否已经被讨厌,猜测他是否已经在期待新的人生,离开乌尔达哈寻找更合适的地方而自己并不能和他一起,还被他厌弃。
“……之前说过的,我愿意答应你。”看着征五咀嚼午餐的样,三杉一不小心把心里话脱而,对方嘴
“不…三杉先生对我一直很公平…而且我也不会后悔喜三杉先生……”
关系的转变有些突然,但并不像三杉一开始所想的那样是一种难以掌控的剧变。初次主动尝试碰嘴唇的觉像在轻一颗苹果,征五握着自己的角,避免他不小心被戳痛了脑袋。三杉在松开年轻人的脖颈时不禁有些错愕,他不是没有想象过,不该有的梦曾盘踞在他的脑海,但他总觉得现实与幻想该是两回事:想象一块发酸的黄油和真实用五面对之间横跨太多差距。如今他尝试了,那是一颗新鲜的苹果,他早早就想过要尝,吃到嘴里时汁与果肉不逊于他的想象。
杉没有说来,只留在心里。征五捧起他过自己泪的手,贴在脸颊上蹭了蹭,像在蹭一只小猫或者羔羊,他的鳞片上仍残留着泪淌的痕迹,肤贴在上面时觉到的是一种抚摸湿贝壳般的。
日恍恍惚惚,就像最初他梦见征五的那样,一颗心倾斜的声音铿锵响亮,至少三杉自己听得最最清楚,在这段恋实习期间他颇为享受……偶尔小小的苦恼就如同盐湖的结晶,化开在中时又成为别样好的滋味,想到这儿他又不自觉地笑了起来。他想起年幼时向邻居的小姑娘递上一枝刚摘来的紫野花,故土的风得他们七扭八歪,但大家彼此面上都带着笑。征五不是像小姑娘那般可的,他要是不那么呆,再冷脸些,光是这样恐怕也能吓怕不少人,不过三杉仍然在看向他时受到一种轻快的活力和温……已经无需多言,他听到了自己的心声。
“我答应你……”他听见自己说。“我也同样舍不得与你分开……我没法儿现在就承诺会一直陪着你……但是我答应你,先像…恋那样,相试试看吧,如果你尝试了发现自己并不喜的话,我们随时可以结束。”
征五被磨钝的角尖在某天终于被尖的师妹察觉,大家笑话他是不是季终于到了,终于知不能用角扎到姑娘了,他红着脸支支吾吾,引来野伙计们更大的笑声。姑娘们嫌吵,不知哪位小的修理用工丢过来,正好砸在声音最大的那位的屁上。原本脸不大好的三杉实在没忍住笑,笑得太厉害反而岔了气,脸上涨红得像是去了趟正午的沙漠,只有征五和他自己知,那久不消褪的血正是征五所挂念的季。这状态持续得太久了,避开同僚的视线换一次隐蔽的握手、偷得在幽闭长廊拐角的一次浅吻。自从变成这种关系后征五就变得越发黏人,就寝和起床时都要亲几才愿松开,四肢和尾巴总有其中一个要缠上来,三杉脆从裁衣行会那儿买了个小熊玩偶放在他们中间,征五很喜它,但收效甚微,小熊第二天仍然寂寥地朝趴在他们上,而三杉则不得不努力挣脱敖龙族青年乎乎的怀抱。几乎每天他都会在睡前被征五挤角落里,带着气的温声常常向他袭来。“可以决定了吗?”有时候三杉用小熊的堵住他的嘴,有时候则假装睡着了。再久一吧,三杉心里想着,但不要太久,不要久到令他厌倦,让这恋般的时间尽可能放缓些。夜晚里,征五的睡脸安详平静,角尖上缠绕的布料因摩松垮了些许,他不太敢去直视,一想到打磨它是源于行会的伙计们关于求的玩笑,他就有难以面对这件事。征五大概是不知的,有些话如果不直接告诉他,他的脑袋总是要花上好一段时间才能迟钝地醒悟过来。所幸他们都是忙碌的人,赚钱和疗伤是武夫们不得不去顾及的最重要的两件事,接来再用一缸温或者酒馆最廉价的酒和吃捋去一整日的疲劳,征五和三杉也是如此,只不过他们还要额外地回避他人的视线,回到共同的房间来弥补白日里无法被满足的亲昵。
“……我,我不求您,”见他迟迟没回应,征五的声音愈来愈小。“也许回到从前的状态很难……但我会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