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把剩余银两都贴收好,心中庆幸前两日刚发了工钱。又找来一个布袋,将卦筒和几件衣裳胡乱去卷巴几,就算是收拾好行李了。
她直愣愣地盯着侍卫长,大睛里带着三分惊恐,三分慌张,还有四分言又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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脑海中忽然浮现昨夜的男人那艳鬼一般的貌,牧拾一打了个寒噤,懊恼地敲了敲自己的脑壳。
“说什么?”侍卫长一拧眉,凶神恶煞,“说若是这月再抓到你偷懒一次,工钱扣光!”
“手牌都落床上了,你拿个屁交班呀?”侍卫长冲她扔来一块手牌。
趁着那男人还没找她算昨夜的账,此时不跑,更待何时。
牧拾一悬着的心稍微放来一些,转朝门跑。
昨夜发生了那么大的事,今日怎么能一动静都没有?
所幸,到最后牧拾一害怕的场景也没有现。总训完了话,便让她了。
“牧姑娘,你这是……要往哪去?”
临行前,阿娘央长老亲手用桃木打了这副卦给她。阿娘说,凡遇到两难之事,便可用占卜来决。
她回到房里,喝了一大壶茶压惊,又在床边呆呆坐了一会儿。
牧拾一着脑袋,迷迷糊糊地睁开,忽而像是想起什么,悚然一震。
“李……李哥,”牧拾一小心翼翼地问,“今天早上,总有没有说什么?”
她从床上来,迅速关上门窗。而后从枕底,摸了一副桃木六爻卦。
算卦象,不只是为卜凶吉。还为在卜算之中,明了心的真正意愿。
牧拾一手忙脚乱将手牌接住,一边回话一边溜之大吉:“好的,好的,谢谢李哥,我这就去。”
他抚上自己的心,受着其间悸动,嘲讽地一笑。
她打定主意,把包袱往背上一甩,推开窗了去。
回到门房,果然被黑着脸的侍卫总臭骂一顿,还被扣了三天工钱。
她摸着筒的花纹嘀嘀咕咕了几句。而后将三枚铜钱抛卦筒,用力摇晃起来。
行走江湖,就是得舍得财,来去一轻。
“留啊……”牧拾一看着大吉的卦象,拧起眉。
牧拾一一边回自己的房间,一边满腹狐疑地胡思乱想。
但阿娘还说,不要尽信命,更要信自己的本心。
没错,她准备跑路了。
“臭丫,发什么愣呢!还不赶紧去交班,老张可气坏了。”
罢了,桓容。一个行将就木的废人,有什么资格,去肖想那样好的姑娘。
现在知后怕了,昨夜对着男人那张漂亮脸的时候,怎么就不知呢。
“嘿!你这臭丫,偷懒便偷懒,怎的睡到这么偏僻的地方了。”侍卫长黑着脸,“老张找了你半日都没找着。”
第二日清早,牧拾一是在厢房里被交班的侍卫长推醒的。
字上一把刀啊。
“好妹,这次又要麻烦你了。告诉我,这宁王府我是该留还是不该留?”
牧拾一心不在焉地垂听着,却时刻注意着周围的动静。生怕家突然带领着一群人冲过来,把她压。
牧拾一浑一僵。
片刻后她咬了咬牙,竟反手将底盘扣上了:“对不住,妹,这次我不听你的。”
“臭丫,等等!”
不嫌他脏,也不嫌他残废的双,温柔又霸地那样……对待他。
然而,双脚还没有落地,一古井无波的声音就像恶低语般,传了她的耳中。
牧拾一心里暗忖着,要让旁人误以为她还待在房中,门是不能开的。脆从窗翻去,再翻两堵墙到王府后街,便能神不知鬼不觉地溜走了。
西漠人信神明,信自然之神的指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