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嘟嘟的小女孩在远冲我招手,我快步跑过去,因为我看到了那张合了我和阿尔达长相的脸,然而就在我上要把她抱住之前,她的睛里突然生长无数淬着毒的藤蔓,将我整个人捆绑起来,它们将我抛起,然后摔向地面。在我变得血肉模糊之前,我听到她咯咯的笑声。
我被这个噩梦折磨了很久很久,在我成为一个年轻的父亲之前,我从未想过原来面对新生命的降临是这样恐怖。
如果阿尔达不是阿尔达,如果我不是我。
阿尔达坐了很久的飞机飞到都灵,年轻的因为晕机像株快要枯萎的花。她躺在床上,我躺在她的肚上。她在憧憬着新生命的到来――无论她是少一只胳膊还是多个睛,而我在恶毒地诅咒这个孩永不见天日。
7
每个年轻的男人总有弑父的冲动,而每个成熟的男人总会试图杀死自己的孩。这是古希腊开始便永恒存在于人类的诅咒。
我和阿尔达那天在酒店里到很晚,天都要亮了才抱着她去浴室。我不是没有看见她的手小心翼翼地呵护着肚,但是我就是不想她好过――不想那个试图谋杀我的孩好过。
我没有办法对阿尔达说有她没我有我没她的措辞,于是只好另寻他法,在她掉我之前把她掉。
你为什么会怕她?
阿尔达亲吻着我的嘴唇,糊地问。
她是恶的果实,她早晚会杀了我。
我知我的神已经到了极限,也许在阿尔达看来这完全是胡言乱语。
怎么会,亲的凯南,你才是那个恶的果实。她温柔地低语,声音却仿佛来自地狱。
我的血凝固了,半个笑容僵在脸上,无措地笑着。她全都知了。
我完了。杏仁的气息飘满了整个房间。
8
在我生命最后的十分钟,请允许我一番告白。
请允许我,郑重地、认真地一次自我介绍。
我叫凯南,来自慕尼黑一个普通的重组家庭,我的母亲在三十岁那年,只一人从阿姆斯特丹来到慕尼黑。她说她见到父亲的时候,手里捧着很大一束郁金香,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
我们幸福快乐地在慕尼黑生活了十七年,在十七岁的夏天,母亲对我说,她在安卡拉,还有另一个女儿。我看了她另一个孩的照片,决心逗那个叫阿尔达的女孩一番。诚如阿尔达所言,我本就是恶的果实,从小到大,过无数的坏事混事,我仗着自己漂亮的外表每一次都逃脱了人们的谴责。于是我决定玩得大一些。
我在更衣室里第一次见到阿尔达,她全赤着,见到我的第一她就用一瓶咖啡将我几万欧的外套泼湿,我的睫还在滴着咖啡,隔着模糊的视线,几乎是看到她的一瞬间,我就知,以后我会沉睡在她的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