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
2011年,我哥死的前不久刚过了十八岁生日。
我爸为了缓和一家人的关系,带若陀叔来家里一起给他过生日。他们虽然结婚有小半年,可若陀叔跟我哥却不怎么熟悉。一方面我哥当时忙着考复习,没空跟人家联络;另一方面他本就不想联络,跟我爸在外人面前装父慈孝的模样已经让他觉得可笑,现在演一个大度的儿就更好笑了。
他没那个力,也没那个时间。若陀叔面上跟我爸再好,他们的再蜜里调油,可我爸总会分一儿担忧的目光给我哥。
我哥只要那一儿就够了。
他知,再严密的屏障,只要撕开一,未来就会越来越大。
堤溃蚁孔。气针芒。
他在等,好像一伺机而动的猎犬,看这会裂成什么模样。
我不能阻止他。我不会阻止他。
我哥和我共同组成一只容,里面盛满过往、死亡与温。相同的回忆淌在我们的血里,我们是一卵双胎的飞蛾,生来长着畸形的羽翼,当然会为同一片火光发疯。
有的事他不,我也会。他了,我就不能。
他去,好让我不用。
05.
我哥要了他的十八岁生日礼,是一个吻。
我哥其实还想要更多,但我爸不肯再给了。他不甘心,却无可奈何。既得利益者表现得像受了莫大的委屈,狼狗一样对着我爸的嘴唇又咬又啃,怄气似的在上面留短时间无法消除的印。
我爸一只手抓住他的后颈,用了力,我哥停来,盯着他看一会儿,然后窝在他的衣服里哭。
那只手便抖着放松来,慢慢摸上我哥后脑勺的发。
他真是个奇怪的人。
一开始总是将一切划得泾渭分明,似乎多一分都不肯给;但你若着问他要,他又变得毫无底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