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觉紫霞浑一僵,才知这气恰好在紫霞锁骨边,太虚动了动,脸边偎了薄薄的汽,太虚偏,发现紫霞发尾还是半湿的。
太虚捂着肺门退开,对上紫霞颇为担忧的眉目:“我没事,跑快了些,明日就好了。”
紫霞怕太虚预后事,不敢移开视线,凝视着太虚晃晃悠悠地站直,紫霞方于失神之中苏醒过来,只见他垂疏离:“你是知了?”
太虚带上门,靠在门微微笑了笑,苦涩:“全知了。”
“就在明天,”紫霞是骄傲的人,向来直的脊背和抬的肩膀在此时卸力气,塌成佝偻的一小团,躲在灯光之后,太虚迎向他靠近,他便瑟缩着挨到床畔,“日后就再没有人与你吵闹了,你可开心?啊,说来你我同门,也算朋友一场,场面话我不会说,望你保重。”
话音未落,紫霞手腕一痛,原系他垂落目时太虚已挪步过来,“保重?”太虚脸阴沉,压着紫霞的胳膊令他坐在榻边,自己则弯腰笼在紫霞前,“好啊,场面话我也不会说,我只问你,你要死了,所有人都晓得,偏我不知,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紫霞抿紧嘴唇向回使力,想要夺回手臂的自主权,左右挣脱不得,紫霞便往前推,太虚仍然纹丝不动,紫霞有些焦意,微愠:“为什么要给你知,你算什么!”
“我算什么?!”太虚怒,转而又冷笑起来,钳制住紫霞的双臂将他拉自己的怀里,太虚压着眉,咬牙切齿里飘着凉凉的怨气:“当然了!在你里我们不过朋友一场罢了!你又不知……我是怎样想你的!”
紫霞登时像被了,肩膀往扣着一动不动,教太虚摁在前抱得十分牢靠,紫霞倒也没有想要挣脱,他尚在思维停滞的空当儿,由着太虚掰过他的脸,那男燥温的指腹摩挲着他的唇,他看到面前的人双唇张合,反应过来,他听见太虚问:“闹了这些年,你还不够吗?”
“紫霞,”太虚还是摸着紫霞的脸,颊肉被他的手几沟壑,他不舍得痛紫霞,却实在害怕失去的把握,“我们就不能……就不能在一起吗?”
“在一起?”紫霞傻傻地跟着重复。
太虚长长太息,松开对紫霞的桎梏,半蹲凑在他前,应:“我喜你,你也喜我,为何不能?”
这突如其来的剖白把紫霞击回现实中,但瞧见青年颧骨酡红一片,紫霞急两行泪来:“谁……什么!怎就喜了!你别胡说!”
太虚有意曲解他话里的指向,着他的手指逗他:“哪有胡说,我是真心喜你的啊。”
紫霞揩泪时边床榻一低,太虚坐过来,仍捧住紫霞的脸,不断与他说话,话语容也无外乎是些亲昵的表白,里里外外脱不开喜心仪,说得紫霞眶更比双脸更赤,羞极才抬手捂住太虚喋喋不休的嘴,“不许说了!”
太虚趁机拥紧紫霞,继而说方才那一兜被打断的话,紫霞低诉一声“讨厌”,太虚则得寸尺,歪亲他的耳廓,:“你还没说呢,紫霞,礼尚往来,你快说你也喜我,不说我可不放开你。”
紫霞被这无赖行径得都晕了,他以往只知太虚不讲理,却不想这会也要赖,“你现在对我这样,还想让我说喜你?”
明晃晃的要挟,太虚不为所动:“你要像以前那般捺于心,就憋坏了。”
谁憋在心里了!紫霞又羞又气,忍不住掐太虚的小臂。
“快说!”太虚促,又放声音央求,“师弟,快说呀。”
紫霞到底没把这话说,太虚瞧他双唇分合,半天吐不一个字,便笑他像小鱼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