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应该不是讨厌你,”帝释天最后问了节那晚的形后分析,“哥哥是顾忌博纳科家的人,一群老封建。盯他盯得很紧,他最近好不容易轻松了,估计不想节外生枝。”
“这样的雨,打伞和没打一样的。”弗栗多停了,“都这个了,别折腾了,住一晚吧。”
是一本影集,忉利天饶有兴致翻看。
“不是你拍的?”忉利天笑指着最后一张照片问他。
他们都在沉默中等待了一会,像在等摔杯为号,或者芝麻开门。
大雨那晚忉利天晚上11左右醒了,弗栗多听到动静从书房来,看见他正在摸索开关。灯亮的时候忉利天略微有些局促,这既不是他的家,光也不是他控制的。但很快他就表现了随遇而安的从容,他很客气的谢,还说了几句关于天气自嘲的话。雨还在,随着风声一阵一阵地敲在窗玻璃上。
咒语生效,门开了,弗栗多松了一气。
“估计我的衣服都烘了,我可能还需要向您借把伞。”忉利天对着窗说。
“这是她拍的第一卷,那她真是厉害,”忉利天叹,“构图这些不说,捕捉的绪和故事都太饱满了。”
惯犯,师弟心好,主动打开话匣。比如,居心不良的善法天当年怎么跪忉利天,我哥守寡以后,嘿,他倒翻脸比翻书还快!又说到忉利天近两年过得特别不好,和博纳科结婚,虽说是他主动提的,但联姻的迹象太过明显。家族的事自己这种躲在书斋搞科研的书生不懂,但大概和自家企业死而复生有很大关联。帝释天说得很克制,但弗栗多听得心底一一。这像是对别人命运的一种窥视、和无能为力的旁观。有时候只是简短的几句话,甚至书页上的几行字,几个数据,当那些会呼的生命就在你边,他们的温,气味――他想起那夜忉利天在大雨里被冲得过分惨白的脸,想起德拉米妮被意外削掉小指后五官皱在一起的脸,那都是痛苦,显的痛苦――这些让他停留,没法坐视不理。
“还有吗?”他又问。
风声雨声,最后是忉利天的声音,他说:“好啊。”
照片基本上是黑白的,矮矮的石垒成的小教堂,背着睫卷翘婴儿的非洲妇女在压酪,铁轨边上拿着铲的黑瘦年轻人,还有勾着胳膊站在门廊大笑的赤脚女孩儿们,最后一张是弗栗多站在一栋平房旁边,阳光很烈,他眯着,看得他手足无措,像正在被人拿着枪威胁。
他把好的晚饭端上桌的时候,忉利天抱着胳膊站在书房看他的书架。宽大的衣服衬得他人很小,就像图书馆里找文献的中生。看见他,忉利天冲他笑笑:“几乎全是专业书。”“唉,惭愧,”博士反倒不好意思,“涉猎比较窄。”
或许已经节外生枝了,弗栗多想。
“这个。”忉利天伸手够书架最上面一格。弗栗多忙走过去,顺着他手指把一本册取来。现在忉利天整个人被他无意地圈在怀里,明明用的是和自己一样的基础款沐浴和洗发,他上却跑一蓬松的植香味儿。
弗栗多看着一年多前的自己,像是过去了一个世纪,那时的阳光、旱的味,自己的僵和挫败被悉数定格在这张照片里。“不是我拍的,”他说,“来善见之前我在南非,研究之余去一所公益学校教英文。这是我把我的胶卷相机借给了当地一个女学生,让她去拍。这相册是她正式拍的第一卷。你看那些妇女和孩,我是拍不到这些人的。”
“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