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商脸上却带上了十分的快意,状似癫狂地笑起来:“哈哈哈哈哈……真知你这么介意,我早就该这么治你的!”
“至于你说的天轩的事……”韩非池紧盯着他,“这就不劳烦你费心了。我既然能唤醒人心底深的记忆,自然也能将对方的过错查个明白。天轩从来只杀为官不正、残害黎民的官员。韩某人手,绝无一人冤屈!劝你次想对我指摘前先好准备,不然只会显得你是小人之心度君之腹,平白令人发笑,也让你自己难堪!”
韩非池顿时瞪大了双,炽的却不了假,他近乎慌乱地推开赵商,不停地用手背拭着自己的嘴唇:“你疯了?”
为着他主动前来帮忙的面上,往日的恩怨也可一笔勾销。只是当务之急还是要他离开,赵商已经受尽了折磨,接来更不能当中丑态。然而赵商不过平心静气稍加思索,额上的汗便淌了来,浪瞬间侵袭到四肢百骸。他自幼修习的弦歌之术全都用来抑制火,但凡不专心就会遭受反噬,前一阵阵发黑。赵商全凭本能地反唇相讥:“梅先生偏你,江湖人畏惧你,同门弟有求于你……难这便是你能随意对人品论足、大家嘲讽,稍有不称心之就将人说得一无是的理由吗?这话除了我之外不会有人和你挑明,但有问题你自己去解决,少来找旁人撒气——没有人天生就是欠你的,他们惹不起还躲得起,我却从来都不在乎!”
至少、至少看在他这次是真的来救他,哪怕本目的是为了看自己的笑话,可他愿意手就已经……
韩非池不由得反问:“我自私?我若有私心,又怎么会再一再二地容忍你?你我二人不和世人皆知,要不是看在你也是长歌弟的份上,我怕是早就——”
韩非池听他提及启蒙恩师,终于收敛了三分狂气:“你若敢说梅先生的不是,当即便会死在韩某箫声之!”
只能说他们两人从本上就天生犯冲,哪怕韩非池说的都是正确的,以他这般态度……长歌门许多人长于教化,但绝不会有韩非池这个异类,更不会有其他人如自己这般对他多次忍让迁就。
他是从何时变得如此坦诚的?
“哦,是吗?看来你气还不小。”韩非池侧了侧,目光游,“不知你今日……打算如何解决?”
真论起拳脚低、武功上,赵商未必能比得过韩非池。但的煎熬助长了胆气,连平日里刻意的避讳也通通抛于脑后:“真是天好轮回……你连翻几次地挑衅我,我不理睬你又变本加厉,说白了你就是害怕我!你怕我夺走门中其他人的注意,你怕我在外面抢占了你的风……枉你还是天轩的首领,这般用事、是非不分,还不知你手上究竟有多少的冤假错案,又有多少无辜的官员毁在了你的肆意妄为之,梅先生真是看错了你!”
不,倒不如说他一直说的都是实话。赵商知自己枉费了先祖的名号,可也知自己的极限在哪里。漫漫人生,总不能无尽地空耗消磨去。他想要活得自在洒脱,又是何错之有?
赵商兀地俯,张嘴咬住韩非池的唇。
他理智回笼,也变得更加不近人:“至于你先前所说的我畏惧你,更是无稽之谈!你自己琴音蹩脚,本就达不到至善至,却还将大把的时间都花在分外之事上,我实在是可怜你——想你明明为赵耶利先生的后人,背负着大圣遗音琴的名号,却本无法发挥你的才能,整日与泛泛之辈混在一起摆酒设宴,消磨在红香土之间。我让你勤加练习,我要你早日达成你父亲的夙愿、长辈们的寄托,我帮你琴艺,怎么忽然变成我的错了?”
耶幻耶箫,似笑非笑:“是么?那你可还记得抱竹姑娘,那位红衣教的……”
“你……”赵商听他一一辩驳,中一阵腥甜。
“住!你岂能如此无遮拦、胆大妄为?”赵商目眦尽裂,只觉得前的火终于有了宣的地方,“怪不得、怪不得许多人都厌恶你憎恨你……你目无尘,当久了青莲居士的大弟、掌门人的大师兄,便从来不将别人的尊严和放在里!你这般人简直是自私至极、冷漠至极!”
韩非池所说的究竟是真是假,他是在解释还是在继续欺侮自己?赵商忽然有些分不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