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将跪着，又拜了一拜：“求陛降罪。”

        皇帝笑着说：“将军是先帝的臣，有罪也该父皇置，既然父皇没说，朕当然也不能越俎代庖――将军且好、好、侍、奉。

        罪将恭顺伏地叩首：“臣有罪，任陛置。”

        “将军以为朕要杀你……”皇帝笑低语。

        “先帝牵挂的北，由朕平定。先帝不忘的西域，是朕收复。”皇帝善于诡辩，义正辞严，“先帝以将军为国之肱骨，可将军不听诏令，有负先帝所托。朕现在命你侍奉，你又要违背君令吗？”

        罪将安静地从地上爬起来跪好，低引颈待戮。

        皇帝用先帝的剑割断了罪将的腰带，在罪将深的肌肤上划几浅浅的血痕。

        “陛万安！”罪将连忙跪避开，“罪臣忝为都陵乡侯，奉陛恩旨守陵。”

折损的，像一把断刀，半片锋刃，割断的红缨，缺损的白璧。越有瑕疵，越令人惋惜，越惹起凌蹂躏的兴趣。

        皇帝笑了一声：“母后从来不说朕和父皇生得像。”起了献殿供奉的先帝佩剑，寒光凛凛，满室生光。

        玩家开局登基，与所谓生父素未谋面，试了试先帝的衣服居然很合。

        皇帝看着罪将，罪将麻木的脸上毫无表，黯然望着皇帝手中的剑，只有雨从他眉梢过，像早该滴落的泪。

        罪将一动不动。

        罪将怔怔看着牌位上主君的庙号，心如刀绞。

        皇帝轻而易举制服了曾经英武的罪将，笑：“卿在朕面前，还想守什么贞洁吗？”

        就在威严的宗庙里，就在先帝的灵位前。

        皇帝举起灵位前的贡酒，尽数灌给罪将。

        “卿是何人，莫非是父皇的妾妃吗？雨夜孤在此，好寂寞啊！”皇帝醉朦胧，边问，边上手去拉罪将的衣袖，甚是狎昵。

        这套话语让皇帝想起了母后，想起了先帝，也就想起了罪将何许人也，他的言语忽然比雨还要冷：“原来你知自己不为臣，为何不抬看看，看看先帝何在，先帝灵位何在?！”

        皇帝冰凉的手解着罪将的衣扣。罪将偏过，直勾勾瞪着门外倾盆大雨，默认了一切。

        守陵庙的人躲在一边不敢声。

        皇帝当然看来了罪将的失神，挥了挥绣着金线的衣袖，笑问：“朕和父皇何如？”

        皇帝把罪将在地上，撕开了他的衣襟。

        皇帝冒雨纵，浑湿透，淋淋压在罪将上。罪将被沉重的寒意扼在冷冰冰的地上，木然像一条死鱼。

        罪将看着皇帝，心神恍惚：陛的也已长大，形容风采一如陛当年。

        皇帝健，并不害怕风寒，不过他一向“从善如”，闻言一笑，脱了衣裳。

        皇帝湿漉漉的手指抚摸着罪将散开的鬓角，冰凉的雨从皇帝湿透的发上滴来，滴到罪将上，冷得刺骨。

        “哦――将军是早就想让朕杀了你啊！”皇帝明白了，“朕恕你无罪，可你不觉得你无罪，哈哈哈哈哈，你是要朕杀了你，好听先帝亲饶恕你吗？”

        罪将不敢反抗，酒洒了满脸满怀，呛得咳嗽不止。

        皇帝烘烘的温隔着湿衣传过来，罪将不由打了个寒战。他本来打定主意一言不发，可想起先帝从前对太多番护，锦衣玉养大这位新皇。为人父母，孙不肖也难以割舍血脉亲，若先帝在此，定要顾及皇帝。何况皇帝私德有瑕，公义无亏……他心中更加酸涩，哑声开：“雨夜寒凉，夜深风大，陛万金之，系家国天，岂敢毁伤?还请陛换这湿衣。”

        罪将对自己的半生已经麻木，却绝不肯看见先帝的犯错，撑着仰劝：“罪臣有失臣节，陛不以罪臣为臣，问罪折辱，罪臣无话可说。可陛是先帝继嗣，正位之君，为何在宗庙这等不君之事?！”

        皇帝想了想，没想起这是哪位，他多纵，不知节制，于是也不搭罪将的话，自顾自拍手笑：“醉了好，一醉解千愁！无名也好，无名无烦忧――”

        顽童瞧见了已破的彩窗，就想再投掷一粒又一粒石，非要打得粉碎不可。

        罪将凝视着先帝的灵位，松开了制止皇帝的手。

        “朕之前好像让他们议过将军的罪――开国有功，降敌有罪，念在军队骤遇洪，投降有可原，将军功犹胜过。现在这样作态……”

        皇帝说：“先帝已经死了，死了――！死前还念念不忘匈未灭，边防不宁。将军携三军投降匈时没想过先帝，现在朕要用你，你想起先帝来了？哈！”

        罪将想起了久远的过去，君臣并肩作战的过去，宴会上豪大笑的主君，征前意气飞扬的天，涩然答：“先帝朗，礼贤士，人皆之。和陛很像……”

        皇帝着罪将的颌，他转去看先帝的灵位。

        雨势不减，冷风更急。

        罪将被说中心结，一时默然。

        人们慌忙去寻，一时半会哪能寻得合的好衣服，咬牙取了殿里留存的先帝旧衣。

        罪将目眦尽裂，睛通红，竭力推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