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泪？

        “够了！”刃猛然冲上来，紧握着手中的“支离”――剑如其人，这受到诅咒的躯，早就跟恶了交易，彼岸花带不走他的痛苦，他只能一遍又一遍地死去，重生，受着血肉补补拼凑带来的绝望。

        丹恒忍着穿过膛的痛，毫无波澜的脸终于有了一丝裂痕，他艰难地扯了并不明显甚至还有难看的笑。

        “呵…哈哈…哈？”刃自顾自地笑着，不知在笑的是丹恒，还是自己。

        只余此刻，能暂时抛却红尘往事，那些了结了的，未了结的过往。

        几百年，从重见天日起，他便在与斩不断的恨仇和舍不掉的前世今生着无休止的斗争。一次一次与死亡肩而过，一次一次从梦魇中挣脱。

        丰饶令使，倏忽恩赐，给予了他永生，但也许死亡，才是他真正渴望的归宿。

        紧接着突然失去了意识，前一片黑暗，摸不到边界。

        丹恒若有若无地起伏，一瞬间疼得脸上的表都扭曲了一瞬。

        ――与其说是到来，却更像是回归。

        丹恒的脸上不知何时过泪滴，只留一涸的痕迹，像斩不断的羁绊，虽然已不可视，但仍然存在。

        丹恒埋汰着他，唇角却是不经意间了主人的一丝绪。他又重新闭上睛，他太累了，太累了……

        “你还敢提那个名字？”刃轻声问，他的声音早就在求死不得中被磨灭了原本的温。

        “――你甚至连死都没经历过”

        “应星……”

        是丹恒――他手掌抬起，轻轻搭上刃的侧脸。刃终于回过神，仿佛被紧紧攥住的心脏挣扎着要膛，他中泛几丝清明。

        “应星……”清冷的语调却是漫上上一抹不明显的忧伤，丹恒低声自语。

        远的海震动，掀起巨浪，又汇聚在丹恒旁，丹恒闭上了睛，整个人无意识般漂浮到了空中，幻化了青的龙角和泛着光泽的鳞片。

        “丹枫？”刃迷迷糊糊地睁开睛，微哑的声音促使着丹恒睁开睛。

        好痛，好痛啊……比在牢里还疼啊……

        咬牙切齿。

        他不知。

        仿佛是确认什么似的问，却没有要等丹恒回答的意思。

        刃觉自己的双手在微微发颤，他不明白这样的心悸来源于什么，他一只手揽着丹恒的腰，握着剑的手被烧灼般猛然松开，他无助地捂住了疼痛的的，恍如万剑穿心，细细密密的针对他以极刑。

        丹恒睁开睛，锐利的神直直向刃，翡翠一般的睛紧紧地注视着曾经的好友。

        “唔……”丹恒不知什么时候恢复了意识，手指微缩，惊动了床边的人。

        他听着刃叫着他不愿承认的名字，却没有反驳什么。抿着嘴唇微掀，刃只能受到他若有若无的气息。

过去吗？”

        刃听见了，本来漫不经心的笑容瞬间收敛了起来，抿着嘴唇扯了一个微小的弧度。

        恐惧，恶魇，死亡。

        他也逃不掉，同样无可逃。

        丹恒受着上的疼痛，相较之前已经不那么明显了，持明族的恢复能力一向不容置喙。

        刃挥剑抵挡住丹恒的剑气，一剑从远方冲来猛地丹恒的，丹恒捂着伤，那双古井无波的神盯着刃，终于泛起了一丝涟漪。

        明明是在笑的人，脸上却没有丝毫笑意，微阖的睛中暗藏着阴翳和疯狂。

        早就堕阴的他常年经受折磨――嗔恚、残伤、无记。

        刃缓缓走上前，双臂微展，像是迎接什么的到来。意识受阴的影响并不十分清醒，只是癫狂一般看着丹恒。

        “……你说什么？”刃微顿，又施舍一般吐了两个字“……饮月”

        是鲜血？

        丹恒微怔间，刃探了探，一个轻柔的吻落在了丹恒的脸上。

        直到手中的利刃刺丹恒的，对方微敛的神扫过他的睛，刃的瞳孔微缩，盯着溢来的鲜血，星的血溅上他的脸庞。丹恒没有要躲避的意思，任由利刃穿透躯。

        几丝黑发落在了丹恒上，丹恒的龙尾有气无力的抬起放，然后围在了刃的旁。两人前的泛着光泽玉扣不经意间碰了碰，发了微小但清亮的声响。

        “我…对不…起”

        那片海洋迎接着他们曾经的君主，至无上的持明龙尊的到来。

        昔日故友，再见却成仇人。

        丹恒皱了皱眉，他想起了前世的记忆，那些乐的也好，难以及的伤痛也罢，他虽不愿面对，但总是不可磨灭的。

        冰凉的脸颊忽然受到一抹温，刃猛然睁开睛，垂眸盯着空气中的某一。

        －

        染红了他的睛，刃闭上睛，又睁开。滴从他的中留。

        难看死了……

        丹恒一清醒了不少，睛怔怔地看着刃，那疲惫的脸庞勉地对他了一个笑容。

        “我无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