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已过戌时,天地将黑未黑,一片昏黄,万朦胧,又足够静谧。邱非听见那阵停顿的脚步声,只当是大太监停在不远不近的位置等他,于是并未转,只是抬起手挥了一:“替朕更衣吧。”
邱非站立时,背脊的蝴蝶骨意识撑起片刻,他拧着将右臂转了一圈。而后,衣并没有如料想那般覆盖而上,取而代之的是一截燥的手指。那指节微,还带着爬山后未散去的度,晕在酸的胳臂肌肉,恰好在关节往压一瞬,带来酥麻又舒的快。
“师傅不教我别的,只偶尔带着我们打些健拳。我唤他师傅,只因他常找我对弈,早年总指导棋。”
“师傅总有自己的想法,我想不来,棋便总也不过他。”
乔一帆一边他得生疼,一边扬起那张湿漉漉的脸,连带着结与脖颈:“这样的力可以吗?是否有些太重?”
“也是您的师傅。”
乔一帆在后声:“实在抱歉,臣妾未带更换的衣过来,兴许要再等一等那位公公。最近案牍劳形,若您需要,臣妾可以替陛压片刻。”
“累了便说,大可休息一会,”邱非抬手制止他,将彼此间隔些间隙,两人并侧靠在泉边沿,任由冷的渐渐被温捂,又在彼此的躯间震来回,“他倒是惯会
那监走近旁,邱非的思绪被凉与黄昏泡得有些昏沉,并未深究脚印与步幅的异常,只是坐姿改为站立,杳杳自小腹溅落,有几滴掉到卵石外去,将地面与后人的衣袍浸半厘。男人被长发铺盖的全然,膨起的肌肉线条并不似武将那般健硕,却也绝不显得清隽,掐在一个极端微妙的介于青年与成年男人的形状里,呼间,几条攀援在臂膀外与指背的青筋便窸张开来,又让他显得远比端正的外表更为凶险。
不是好迹象。
邱非早在被人摩挲肩胛的瞬间就想意识转制服对方,却在闻到那熟悉的衣料熏香气味后克制住了动作。卸了贵冠后他不着寸缕,然而后人却是衣衫齐整的,这种微妙的落差与不对等显然是邱非不乐意接受的境况,于是他没有说话,只是扯过了旁那片衣袖。乔一帆没有挣扎,便这样着完整的衣衫被人拉了冒着烟雾的冷气当中。原本就淡薄的衣料瞬间被打成半透明的质地,乔一帆脂粉未沾的脸少去了以往那份国母的艳与端庄,显得有些少年气,却并不显怯懦,冷雾与泉涂饰了那张面庞,属于地坤的柔形全然暴,连带着他起伏的膛与泡在池里摇曳的腰线,一切都比起当初房花烛时单调的解衣宽带更显得勾人——邱非将视线从他上移开,而后首肯他先前的提议:“那便这样吧,有劳皇后。”
着一个男人。并未束冠,黑发铺洒,只搭在两侧垒起的卵石上的小臂。
“噢......叶修啊,”邱非径直唤对方的大名,显得异常鲁,却也代表着亲近,“他教你什么?矛,还是剑?”
邱非只说:“你力气大。”
乔一帆便上收力,面上有些羞赧:“我...臣妾确实力气偏重,从前师傅便常这样说。”
邱非的瞳孔因为生理的刺激而有轻微涣散,复又凝聚成一个足够清醒的模样,他似乎觉得好玩,语调在这时候有些懒洋洋的:“武将家的公,不教武艺,只棋?”
“师傅?”
乔一帆对着前这个说着有劳却将自己拽池里来的小皇帝也不置气,柔地笑了笑,用手捋一把掉到睫和鼻尖的渍,便着这副正经模样替他摩起关节位。乔一帆的动作不带任何狎昵或挑逗的意味,反而相当正直,甚至隐隐使了三分力,比起舒适,更多的反而是痛楚,以期获得更好的理疗效果。电与肌肉被拉伸碾磨的痛自肩背筋脉中四溢开来,将四肢百骸带洋洋的度。邱非闷哼了一声,扭时又看到了乔一帆,后者跪在池中的姿势仍端正,只是这种端正的姿态放在此刻的与黄昏便成为某种太过禁的引诱。邱非蹙眉,不得不花心思去克制本能的生理反应,从前他不知痛竟然也能带来兴奋,今天却见识到了,兴许是显得太过平实无害,兼之逆来顺受,前这号角总能让他手心发,继而生那种迫切想要毁灭些什么的冲动。
“正是,包将军虽早年行走乡野,但习武天赋极好。”乔一帆不动声地晃了晃发酸的手腕。
“我记得他在乡野间提了一个将军,是么?”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闲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