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安心地把搭在卢卡斯肩上，平稳呼，渐渐平复了来。

        可能我也在刻意避开什么，比如克莱尔和杜克的死。一旦想到这个，我会浑颤抖，紧张、害怕，我……没有想过让他们俩死。超乎预想的死亡恍若集合的恶念，汇聚在一起后带来的压迫与恐怖。这才是最可怕的，这种臆想，让我意识到了人类为何如此惧怕死亡。它的其不意和毁灭难以让任何一条有思想的生灵到平易，明明白天还是两条可以坐交谈的人命，一个痴傻，一个自大。如果克莱尔和杜克可以在今天死去，那么明天，后天，又会有多少人在无计划中暴毙呢？

        他抱着我，轻轻搂着我，担心碰到我的伤而小心，他的温，好像一盏温的小火炉，贴在我的。他的碰和温让我缓和来，我觉得无比熟悉，但又新鲜，好像在什么时候，快要冻僵之时也有人这么抱过我。

        “你想医生吗？”我鬼使神差地问了一句，突然慨自己真的变笨了。这种把答案明晃晃摆在前的问题，说来就是废话。

        “是我的继父，他……”他说着，我已经什么都看不清了，我拼尽全力想要睁开双努力去听他说的话，迷蒙之时我确定他又接着说了什么，可一秒，我直接歪倒在了后的枕上，睡着了。

        从前的我会因周围的不符而厌倦，我逃避人类的声音，躲到租屋里就能解决一切。但此刻的累，是一种心力交瘁、抛弃一切想要埋睡去的累。或许我只是困了，又或许卢卡斯给我了错觉。他手中的棉签在我肤上划来划去，细致地帮我清理伤，真的像个护士一样。因为伤多而杂，有时棉签也会不小心戳到，那时很奇怪，我竟一次对细小的伤到痛，好像通过这一不足厘米的血痕，痛也能锐且迅猛地直击心脏。即便痛我也忍着，我不想发声音，似乎在逃避声音和谁对话。我有些害怕卢卡斯此刻和我交谈，我预见如果他开询问什么，我会变得成呆傻的结巴。我注意到了这个细节，以前的我不是这样，如果有人开询问，我应该大方回应才是，除非是无意义的话。可现在的我，首先便排除了“卢卡斯的话是无意义的”这一条，仅仅是因为他救了我吗？我该觉得可笑，也该觉得愚蠢，但我只会唾弃自己，再无他可，似乎被什么柔的东西握住双手，被哄着朝某个方向走了。

        “你为什么去报社呢？”我问，这时的我已气若游丝。

        “卢卡斯。”我看着他向我走来的动作，想要抬脸却又被他住。

        我不敢往想，悬空着脑袋，目光停在卢卡斯上，似乎想借此逃避毁灭。

        他把绷带缠上我的，把白布条绕在我的脸上。

        他的声音很稳也带有磁，我突然佩服他的心态和勇气。那种被打击过的脆弱和哀伤已经刺破了我的肺腔，连带着小幅度的吐气，把我带往愚钝。

        这是我第一次如此想放空自己，和卢卡斯待在一起，让我觉得安逸和放松，好像他可以理许多事，不用我心。这次，我也想任地发一次呆。我瞳孔涣地散望着前方的淋浴间看。我好累。这是我最真实的心态。我累了，和以往的累有所不同。

完整地回到了这间充斥着淡淡血腥味的房间。

        他缠绕着绷带，起初没有张，过了几秒后，我听见他的声音：“如果没有报社，我应该是个护士。”

        纵使我又开始害怕，开始冒汗，但此刻，这间糅合了血腥味和诡异温的房间，居然怪异地让我变得微弱。我虚弱地，半敛着看向卢卡斯的脸，他拿起一捆绷带，熟练地用剪刀剪开。

        “……”我猜他不想回答我这个问题，也就没追着问，空气中的沉默把房间涂上一层黑压压的朦胧，一战，才发现是因困倦而压的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