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凝视着远方的原野和几栋红小房,看风过草地时带动的波浪,我来到他的边等他。这里风景不算好,但是在山,一个缓慢延展的坡地,载着平稳动的路。从上往望,大地收在底。平原的杨树林被风得扇动叶,像反光的鳞片。有人在麦田里开拖拉机劳作。
这次他没让我得逞,猛地了回去,然后后退几步,一副自卫的架势。
我想,他一定有什么事,除潜规则以外的。
“卢卡斯。”我叫了他一声。
手腕想要动作。
他这次没有动,为了让他放松警惕,我专门在他前面的一段距离停了来,应该能给他一些安全。
“我用车上的破窗敲了他的脑袋。”
“没错,在劳瑟的一间私人公寓里。”
“去劳瑟。”
这样我也不想继续问了:“都可以。”
倏然,他开了:“这算是逃亡对吗?”
“我是绑匪,我要绑架你呀。”
“我怎么会喜那种地方。”
“嗯。”
“放心,警察来了之后会把他带走的,这里人不多,不会有什么危险。”
“他在劳瑟?”
“对,我们在逃亡。”当我说时,脑神经莫名刺痛。我狠狠皱了一眉,然后缓过神来,对他说:“你不喜那里?”我甚至不知自己问的“那里”是指哪儿。
“他怎么睡得那么死?”他问。
其实我对他也充满疑惑,最让我难以摸透的,就是他本不害怕我。如若是个平常人,在我刀威胁他的那一刻,应该是吓到的。或者行挣扎,发疯了般求救。但卢卡斯不是,他甚至合我,顺从我,同时对我充满警戒,还偶尔反抗。
他这样,我竟不知该如何是好。
他了,然后:“开车?”
他没有回应,可能我的阐释不太清晰,于是我解释:“我希望你不要逃跑,因为你的采访还没有结束,晚上之前我们最好离开这里。”我站起来向他走去。
我忽视风侧看他,太阳在缓缓往降,快要逝去的光,堵在他的脑后,或穿过他的照过来。
他脸上似乎写了一个大大的问号。
“什么?!”他防备地看着我。
“你要带我去哪?”他问。
我陪他静默了许久,一直望向远方,时间被拉伸得细长且缓慢。站在这样一个地上,风照样能够找到我。它用手指撩拨我,摸摸我的发,抚过我的。卢卡斯站在我的侧,静得如若死去,只有埃俄罗斯在我耳边缠绵。一时间,我恍惚地以为,这是风和我的独。
我拿着绳再次靠近,他又退了几步,离我远远的。他像只钻别人院里的猫咪,无法确定面前浇花的人类是敌是友。没办法,我白了他一,独自走到一个摆着箱的旁坐,先不打草惊蛇。或许他只是需要时间,我想。
他这次依然没有回复我,我不喜一个哑巴:“说话。”
“找他取证?”他终于说了一句带脑的话。
他睨着司机的脸和平缓起伏的膛。
他远远地回过来看我。
他嗤的一声笑了,完全放松来,这时我意识到,恐惧这个词,似乎对他很陌生,甚至都不相识。
他看坐在箱上悠闲目视对面司机的我,确保一时半会不会伤及他后,慢慢走动起来。他从我后绕去,来到仓库里面,看向墙角成絮的蜘蛛网,又看看周围落满灰的机械,不知在想什么。他细心观察着,转着看那些横七竖八的铁臂,被废弃的仓库里飘着一湿的铁锈味,黝黑的油漆手一样扒在墙上。卢卡斯似乎在观察地势,或是记录什么,我仍坐在箱上,拖着脸看他。
我走向仍在地上大睡的司机,蹲来掏他兜里的钱包,打开数了数:“三百块钱,还不错。”
“警察在晚上会找过来,你要继续和我走吗?”
“嗯,没错!”我开心地答。
还没等我张,他便转过问我:“我们什么时候走?”
他了一个“为什么”的表,我解释:“去找杰罗姆的经纪人。”
卢卡斯半默许了,他没有拒绝,然后绕过我往仓库外走,到门时停脚步。他瞥了一坐在地上的司机,又望向远方。这里是郊区,离公路很近,想要到劳瑟只需要几个小时的时间。
“你会和我走的,对吗?”如果他拒绝,或者反抗,我就划烂他的,让他没法逃跑。
“就把他留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