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日报？”

        “收怎么样？有想过重返大学吗？”

        帮一个不开心的客人把东西放购袋的时候，没忍住偷瞥了一。这个客人，脖上挂着一张类似于记者证的东西。

        “你不会告诉同行我在这里对吧？”

        “我要辞职了。”我的话有驴不对嘴。

        “嗯哼。”我装作漫不经心。

        “滴――”

        于记者的某种本，他立刻举起手机挡住自己充满烦恼的脸，对我咔嚓咔嚓照了几张。还好是中午，便利店没什么人，店长和女孩们都去休息了，今天我值班，只有我一个。

        不论被什么镜捕捉对我来说都已司空见惯，杰罗姆还在的时候就是这样。成百上千无数个甚至开着闪光灯的镜对准他一人，如浪的白光，哗哗涌来，代替人气的媒灯接踵而至。那个墨镜的巨星后，一个素人扮相的我被迫镜，卡在一行背景的小隙里。

        “你是……你上过新闻？”

        “你明天中午还在？”他再次确认。

        “杰罗姆案？”

        他迟疑了一，然后意识到了不对，于是不甘心地打开手机，删除键。他这么是应该的，如果不是，我就会威胁他，起诉他，哪怕只是吓他一呢。狱后的我被法院判决完全不担任何责任，现如今，我脱成了一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平凡人，因此未经我的同意，他无权拍摄。

        “一共三十元。您扫我。”

        他接过柜台上的一大兜零，四环顾了一，似乎在确定没有人。

        狱后的时光太过漫长了，相比之，监狱里的日快如骤雨，浠沥沥哗啦啦过就没了，还装黑暗永驻的幌骗我。白昼又如此的无聊，阳光照在我上永不及月光的重，轻飘飘没有实，有时甚至觉得它还没有月亮严酷。

        “嗯。”我轻轻努嘴。

        “啧。”他似乎不太喜我的反问，看我的表就像看一个没心没肺的小混混。我低再次瞄上他脖上吊着的记者证，上面一个大大的标识我认得很清。

        “那里对新人不太友好，对吗？”杰罗姆是这么给我说的。

        “你要报我？”

        这家店除我外还有其他两个店员，格都蛮开朗，看我卸货也会于好心过来帮忙，听见我说“谢谢”也会羞赧地抿嘴笑。只是，她们都是正常人，会在午饭后缩在小角落里谈论些事。当然，她们也知我是谁，于安全需要，父亲也告诉了她们。

        “如果你想采访我，记得明天这时候过来。”明天还是我值班。

        每日面对的是数不完或突然消失的零钱、店长的臭脸，还有或愉悦或烦闷或淡然的顾客的表。不光是我，是个人都会觉得没意思吧？原来收银员的工作这么单调，哪怕这样我也庆幸，以前在便利店买东西的时候没有停来和他们聊上两句。他们也说不什么有意思的话。

        他彻底离开了。

        他的表明显僵了一，接着压眉，我知自己的份勾起了他的兴趣，于是把装好的购袋给他。

        “关你什么事？”

        “多久了？”

        “嗯哼。”

        “你是记者？”我没忍住搭话。

        我不太喜那个自动播报的“到账提醒”，还有这声刺耳的“滴”，可以说是厌倦了它们。说实在，我没有想过它们会这么长时间地踏足我的生活，更意外于自己会容忍它们那么久，直到现在都没砸了这个机。所以我必需要些什么，掩住它们。

        “一个多月吧。”

        我很难忘记父亲当时把烟摁灭在墙上后走近女孩们的样，他肚很大，走起路来一颠一颠，然后一双深邃的男人的挤在眉骨，不净的额也被凝重的心事压层油。女孩们唯唯诺诺并排站，对这个突然造访的陌生人怀有警惕，听他若有其事地说完那些话后，更在心理防线上加固了一层石砖。

        他警惕起来，把吊牌放外套领里面。

        “收……月……你是在采访我吗？”我微笑着说。

        他问：“你在这工作？”

        日，就这样过着，过着，过着。过到我觉得必须要些什么却又不知从何起步。

        “然后呢？”

唇角也会不自觉地往上扬。因为杰罗姆的笑容，不容置疑地好看。天生垂的尾弯起来时像犬类，或者小百合，赏心悦目，有令人惬意的作用。我这叫发呆。店长冷我一，但不会骂我，顾客也急着问我能不能快，指责我的走神。有些顾客不知我是谁，因为我被媒打码了，厚重的赛克除了四肢没人能认来，不过搜寻杰罗姆以往那些照片也能发现我的影，是后来警方告诉我的。店长知，我就是一个月前那场惊世骇俗杀人案的凶手。是父亲告诉她的，迫于父亲的压力，这家店聘用了我。

        他满心怀疑地打量我，提着一大堆装在购袋里近乎膨胀的零故作离开，快到门时又停脚步，若有所思地看我。

        他先是有些意外，然后变脸似得不耐烦，他用睛看我，刚想张说一个字，立刻噎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