昼长夜短的时节,五的天际依旧明亮。青年到的时候,张颂文在游廊的躺椅上喝凉茶。他发觉青年的神全然变了,不明白短时间到底发生了什么才能使得一个看起来还算克制的青年发生了如此彻底的改变。
午有时间吗?我想过去取胶卷。
他在惊异中被拉扯到客厅
没得到回答的青年调开收音机,在华尔兹舞曲中邀请的动作。
别闹,我在饭。
你随便用,不过不知芹菜味的胶卷能不能交差?张颂文笑,先打开冷藏室拿早就榨好的橙汁,没关门就弯腰曲着打开冷冻格取冰块。青年的从后面紧挨着他的,他很清楚自己一直起就会钻青年的怀里。
你最好什么也别。张颂文腹诽。
从洗菜到淘米,青年的目光如影随形,黏着在他的每一个动作上,撩拨得他的肤快要烧起来。他摩挲着手上的戒指,像捻一串佛珠。
张颂文打开灯,让不算太亮的光填满房间。他换上鞋,把菊花瓶,又在洗手池洗手,要喝什么?
张颂文再次被唤醒,电话正响个不停。他的手里拿着刀,案板上放着切了一半的土豆,显然是在饭。随着青年离开的还有他的记忆,他似乎又被短暂地拽了虚无。但他并不为此到恐慌甚至不觉得是自己的现了问题,仿佛这就是他生活的常态,也是这个世界的法则。
风雨来,在炙的目光中他犯了今晚第一个错误,像蝴蝶煽动一次翅膀,要不要留来吃晚饭?
就在这时,厨房的玻璃被什么撞击咚的一声。青年向外看过去,一只靛蓝羽的小鸟躺在窗台的外沿上,一动不动。他的心里顿时升起一种很不舒服的觉。在他的记忆里,很久很久之前,也发生过同样的事,那是他第一次直面生命的逝去。
不用辨认他也知那是青年的声音,嗯,你还要来吗?
车载收音机放着一首舒缓的吉他曲,总算填补了他心里令人不安的沉默。在他的指引,青年停好车。
你好?
他接过,闻了闻。有什么难以言喻的东西在膨胀。他示意青年不必为此歉,自己或许是太累了。他站起来,很快发现自己的鞋不知在何时不翼而飞。他确信他没有脱它们,也不会有人专门来偷走一双并不值钱的玩意儿。他们把附近找了个遍也没能找回他的鞋,天渐晚,他们不得不先回去。
什么都行。青年走近,把拉开的背包放在冰箱旁边的台上,我能用用冰箱吗?天气这么,胶卷要是化了我可没法交差了。
他表达歉意的同时,一束黄白相间的野菊被送到他的前。
青年固执地牵起他的手,另一只手到他的腰间。骑虎难,他只得坦白,我不会舞。
两个人把它埋在了树,很快便忽略了这个曲。
我也不会。
这时候太阳就全然不见踪影。张颂文正考虑着应该让陌生人住在哪个房间的时候,青年却突然提了离开,青年来这里之前已经在小镇上的汽车旅店定了房间。他叮嘱青年注意安全,语气像是将要送别游的母亲。青年收拾好自己的东西,上前拥抱他。
青年似乎还在专注于整理胶卷的位置。张颂文隐约察觉他是故意的,心里却并不对这种小把戏到厌恶,最后只得从他手臂的一侧钻来,兑好两杯冰果汁,扭收音机,用爵士乐填补空白。
我能什么?
其实他全天都在家里活,但他依旧装作思考的样,过了一会儿才回答,四五的时候我应该在家。
穿过花园的时候,青年在张颂文的视线之外抚摸了一院里的火烈鸟摆件。他觉一切是如此的亲切,包括这里的主人。他第一看到张颂文,就觉自己正在读一本熟悉的诗集,赤的脚是书的扉页。
我觉得你不该在这儿,你应该考虑我的话。留一句不讲理且孩气的傻话,青年坐回驾驶室,转动钥匙,车游鱼一般消失在墨蓝的夜海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