彬老爷去了手姨娘的院,也不去,只站在廊上,听的房中声声,原来是熏姨娘在教那阿富汗人说话,熏姨娘笑着说,你说就是了,听不听得懂,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心灵相通。
他颇为欣地想,想来这航大娘与这姨娘,早晚也会如欧恩和拉克般,生许多闺房友谊吧。
彬老爷门一趟,慨良多,回到府里,便去寻那解语花熏姨娘,谁料得扑了个空,一问人,才晓得原来熏姨娘到了新来的手姨娘房里去。
谁料得最终也是镜花月一场,那教养先生回了番,这少爷环顾四周,不声不响便上了碧府。
原来这手姨娘之前,彬老爷还纳了一房三姨娘,是那老京家番少爷的原,人倒没什么别的病,就是整日里犯困,没想到后来那番少爷忽然提了重金登门,要将这平平无奇的三姨娘聘回去。
嘎老爷对彬老爷苦笑,见笑了,彬老爷却见着那两人远远立在梅树,那影叫他想起家里的欧恩与拉克来,这两人在后宅里关系亲密,想必也有过许多这样的岁月来。
欧恩与膏姨娘也亲厚,晓得膏姨娘回了前夫家里,再不归来了,当时便垂泪来,叫彬老爷怜惜万分,难得一改规矩,连着半月都宿在欧恩房里,才总算哄的欧恩眉开笑。
嘎老爷见得年少白月光如今成了饭粒,颇为沮丧,又回思念起航大娘年轻的好来。
彬老爷站在外面听了,其心甚,宁府前车之鉴,后宅和睦,妻妾友,比什么都重要,他也不去打扰了,便悄无声息地往后退了几步,又去寻欧恩去了。
幸而姨娘早年颠沛离,晓得许多人世故,见自己讨不了嘎老爷的心,唯恐自己人老珠黄,被赶门去,便调转来,竭尽了全力,侍奉起家里老太爷来。
拜完年,正准备离去,那庭院里正有一人穿花拂叶而来,颇为面生,正疑惑之际,那航大娘便忽然几步迎了上去,嘎老爷连忙上前,拦在两人中间,试图说些圆场的话来。
宁府老太爷原是丽人,经过许多的打拼才攒这份家业,也是京里一位响当当的人,老太爷年事已,原来用的顺手的塔大家又回了丽,便越发孤独了,这时候,新门的姨太太天还没亮便等在门边请安,伺候老太爷一日三餐,又去市井里寻了许多笑话,哄的孤寂的老太爷眉开笑,只觉得这姨娘温柔和顺,贤惠知礼,胜过那航大娘百倍。
彬老爷这才晓得,原来那番少爷与这膏姨娘,本是夫妻深,两人也早育有嗣,岂料那老京家的教养先生不喜膏姨娘资质平庸,想着老京家要更上一层楼,就要换一个新的当家主母来,便主休了膏姨娘,聘了那阿富汗人回来。
原来那位姨娘是从外来的,不晓得宁府的许多规矩,人也老了,虽是尽力贤惠,想与嘎老爷重修旧好,却怎么也得不了嘎老爷的喜。
彬老爷听了这番故事,叹息一声,便挥了挥手,放眉飞舞的膏姨娘门了。
那航大娘却无什么所谓一般,磕着瓜,三言两语,叫彬老爷恍然大悟了起来。
彬老爷可不是那见钱开的人,正要拒绝,没想到那整日里昏昏睡的三姨娘忽然生龙活虎地从门窜来,大喊我愿意!
这姨娘只是笑了笑,唤了一声老爷,便低往远去了,那航大娘径直绕开挡在面前的嘎老爷,追着姨娘后,一直走到屋檐的梅树。
彬老爷辞别嘎老爷,在街上闲逛,理他应该去拜访富甲一方的老京家,可是偏偏有一段往事,叫彬老爷不愿上门。
宁府后宅的混乱,更叫彬老爷心中生许多劫后余生的宽来,碧家后宅安稳,实在是难得的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