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為觀內有售賣之處,是以冒昧一問。」
「施主說笑了,心誠則靈,這供果最終也是進老和小們肚裡,哪兒有不拜便不靈的事哪。」
「原是住持,在失禮。」既是觀裡人親所言,李蓮花估摸這說法大概是外頭擺攤居民為了餬而一傳十十傳百的小謊,也就不再執著要尋那鮮花素果,拱手:「既是如此,敢問此處如何回轉正殿?在與好友同來,現走散,此刻怕是正著急尋我。」
話音未落,不遠處一串腳步聲響起,聽著頗有些急促。李蓮花識得這響動,一時訝然回首望去,只見一人青衣玉冠氣宇軒昂朝此處大步走來,正是才剛提及的方多病。
「李蓮花,你怎麼四處亂走啊?知不知我發現你不見了有多怕?」總算找著了人,方多病心頭大石落地,站定後便開始對著人絮叨。他找李蓮花時慌張歸慌張,卻沒亂了陣腳,沿路逢人便問曾不曾見過一個月白衣裳形頎長的俊秀公,這才有法在一炷香裡尋過來:「回再這樣,我可不陪你來了啊。」
「我這不是迷路了嘛,可不是自己想躲,怕什麼,」不說一聲就消失確實是自個理虧,李蓮花摸了摸鼻:「我才與住持問了路,正要回去尋你呢。」
那人聽他倆一來一往,少年人雖是抱怨卻更似親暱,顯是擔憂多於生氣;年長些的解釋中也多是安撫,生怕那少年人急火來;又瞧見李蓮花抬手時腕間一串青玉粉荷,和方多病腰間絲絛上的玉雕菡萏猶如一對,儼然是刻意為之,不由笑:「施主既已有良緣相伴,又何必捨近求遠,來我觀中啊。」
他二人俱是一怔,老笑拂髯,手中麈尾一甩,不再多語,施施然揚長而去。
方多病沿途尋來,自是認識回程,領著李蓮花七彎八拐地回了前院了觀,兩人卻都並未說話——方多病想的是那老裡李蓮花的良緣何等人也,為何自己渾然不知;李蓮花卻有些神思不屬,連走岔了路都沒察覺。
不覺間,他倆又路過了昨日的攤前。兩人手大方儀態眾,攤主只消一便認了來,招呼:「郎君們可是去過那寧心觀了?」
方多病被這一喊還了魂,頷首客氣:「才回來呢,這觀裡確實有靈氣,便是住持長也瞧著鶴髮童顏,特別仙風骨些。」
此話一,那攤主卻疑惑起來:「住持長?寧心觀主持是個年輕女冠哪,郎君們可去對了地兒?」
「啊?」方多病迷糊了,轉頭朝李蓮花:「難那不是住持?」
「興許是我錯了。」李蓮花還未自被破心思的後勁回過味來,這會細細想起,也不敢一咬定:「那位長確實不曾說自己是住持,只是我瞧他袍服潔,便想當然爾了。」
「唉呦,這話可讓老想起來了。」那攤主一拍腦袋,忽:「這寧心觀還有一處特別,說是月老若遇見那有卻不自知的有緣人,便會化指點撮合,您說巧不巧,見過的人也都那月老鶴髮童顏,冠雲履呢。」
……
「我說李小花,你許的什麼願啊?」
虧了攤主一席話活絡氛圍,回蓮花樓路上方多病興致復又漲起來,變回了平日多話的:「該不是給自己求姻緣吧?」
這話一問,他就想扇自己幾個大嘴巴——李蓮花要是回了是,他不免要開始醋那姻緣;若李蓮花避而不答,他又要開始猜測背後隱,這不是變著法折騰自己嘛。
「今兒是為了你去的,不若你先說?」李蓮花漫不經心地盯著地,步要比平日慢上一些,顯然是為方便他娓娓來:「方小寶,你和月老求的什麼?」
方多病張了張,原想隨塘過去,可仔細想想又覺這話沒什麼不可說的,便老老實實:「我求月老讓你長命百歲,我倆能一直待在一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