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瑾禾一筷米饭送嘴里已有半晌,却始终不曾咽,总觉得如鲠在,这饭仿佛长了针一般,就是咽不去。
胥帛琛偷偷笑了笑,专注于面前的宗案卷。
“你还是不信我?”胥帛琛微蹙起了眉,陆瑾禾当即连连摇:
“他什么不净的东西,赶紧吃吧,那么多宗案卷要重新抄写,别耽误功夫了!”
将盒交给了胥帛琛,陆瑾禾便继续抄写卷宗去了,可那已然慌了的神却怎么也定不来。
膳房里一片怨声载,皆是抱怨着昨夜那场突如其来的大火。
“哎,你们说,这火怎么烧的这么邪门啊?”
“没有没有没有……”
陆瑾禾放了筷,真真是一也咽不去了,匆匆给胥帛琛带了些饭便回了书房去了。
“那你还在怀疑什么?”胥帛琛追问,陆瑾禾扯着胥帛琛袖的手逐渐松弛了来,胥帛琛心里松了气,却仍是继续面无表:“昨夜是我最后从案宗阁离开,临走之前,都已经检查妥当,那场火与你没有半关系。”
“既是没有,就赶快去事,要补抄的卷宗有很多,今日大家都要到戌时散值。”胥帛琛的声音低沉平淡,却不容置喙的很,陆瑾禾只好应声称是,回书案前继续抄写宗案卷。
“陆瑾禾。”胥帛琛忽而唤,陆瑾禾形一颤,停在原地不动,胥帛琛继而低声:“你若想继续待在大理寺,你我昨夜在案宗阁相遇一事,就莫要跟任何人提起。”
尽胥帛琛有言在先,告诉她案宗阁的火同她没有关系,可她就是没法安心来,而且,还有更让她糟心的事,昨夜的火的确邪门的很,烧的最严重的便是放置天启二十一年卷宗的架,天启二十一年的宗案卷被尽数燃烧殆尽。
胥帛琛眉蹙了蹙,有些不解的将袖凑近面前,仔细回想了起来,方才就只有陆瑾禾扯过他的袖,想到此,胥帛琛抬看向了陆瑾禾,果不其然看到她那只正在奋笔疾书、脏兮兮的小手……
“就是,哪都没烧,就烧了案宗阁。”
“当……当真?”陆瑾禾尚且还有些不敢相信。
午膳时间,照例是陆瑾禾前去膳房,自己用完了再带些回来给胥帛琛。
胥帛琛也坐回了书案前,抬看了一正有些手忙脚乱的陆瑾禾,心疼很甚,却又无可奈何,只好如同陆瑾禾一般,忙起了那些残破的宗案卷。
她该如何收场……
陆瑾禾说完,坐回到书案前,努力的定了定神,开始整理起了方才的“残局”。
“别是惹了什么不净的东西吧?”
陆瑾禾的心又骤然提起,只能颤抖着声音:“是……”
几个人议论了几声,纷纷闭了嘴,加快了用膳的速度。
见陆瑾禾已经开始洋洋洒洒的抄写起了卷宗,胥帛琛安心了几分,摊开宣纸,提笔蘸墨之时却猛然发现自己那袖上竟有一小片脏兮兮的墨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