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喂过一杯就罢了手,任由琴酒自去饮,闲聊似的说:“考虑得怎么样?”
琴酒闭了闭,只觉前一片猩红。
又是一个黄昏,琴酒平躺在榻榻米上节约力,望着窗外的晚霞,第一次到有些迷茫。连他自己都不知,此时此刻,他是希望乌莲耶快些赶到,结束他的折磨,还是希望他再也不来,让他就此死去,落个清净。
带来本来就是为了让他不能一次喝个过瘾,可琴酒这样稳得住,若是不知的人看来,竟像是乌莲耶主动服侍了。
他在最后那个称呼上加重了读音,原本尊敬的称呼顿时显两分嘲讽来。
他不是没有经历过这个,审讯中也有断断的时候。那时他能面不改地忍到审讯官不得不给他喝,可那是因为那时他毫无求生,审讯官都比他怕他死了。可此一时彼一时,乌莲耶中那个语焉不详的未来犹如给他黑暗的人生中燃起了一束微弱的火苗,虽然看不明晰,可他却真的想去看看,如果那个未来到来,会是什么样。
“那条路,他们走到了。要不要走另外一条,你自己考虑。”乌莲耶淡淡,“嗒”的一声轻响,为他放一个通讯。
乌莲耶摇了摇,用大拇指为他轻轻去唇边的一迹,丢给他一份报纸:“看看吧。”
“只是一个称呼,值得吗?”
他愿意合,乌莲耶自然不会灌,两人一人轻倾杯盏,一人合吞咽,一盏茶喝完,竟似有一丝隐隐温浮现。
而乌莲耶只是坐在他对面,亲手为他倒一盏茶,送到唇边。
琴酒咽又一盏茶,抬:“只是一个称呼,你又何必执着,先生?”
而且他知,乌莲耶不会让他死了,只要他想要,这种生不如死的折磨将不会有尽。他从不怕死,但是他恨没有意义地消磨。
报称,苏联解后,无数共产党人自杀,初步统计,一月竟达两万余。而他知,无论是他那死异国的上线,还是和他一样断联后试图殉节的人都不会包括在这个统计里,实际为此而死的人数,绝对比这要多得多。
断断还能撑两天的人不是没有,可面对还能这样不动声的人却不多。乌莲耶看着琴酒如常吞咽,珠似的在微微动的结,不由得有些敬佩。
琴酒狐疑地看了他两,才拿起报纸,他与外界音讯断绝,完全不知外面变成了什么样,自然十分关心外界的新闻。他一边吃掉最后一块饭团,一边拿起报纸。很快,他就看到了乌莲耶要他看到的东西,他的表凝固了。
无论他想或不想,这天夜以后,乌莲耶如约而至。
琴酒撑着坐起来,神戒备。
那一个饭团不大,琴酒小小吞咽着,尽可能充分咀嚼,增饱腹,闻言只沉默着摇了摇。
他没有带走那份报纸。
琴酒伸手去接,他却避开了,肢中的意思很明显。琴酒顿了顿,收回手,默许了他喂的行为。
他带来一壶茶,还有一个饭团。
正是那一线微弱的希望牵扯着他,让他在生死之间徘徊不定。
- TBC -
“想通了,你知怎么联系我。”乌莲耶拎起那个已经空了的茶壶,没有再多说什么,径直走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