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轻瑟安静,今夜没有宵禁,全皇都的人几乎都挤到灯市去了,江中只有二人这一叶舟。一时无话,关若安看江语似有心事,也不若方才那么轻松了,而是慢慢坐在江语旁,脊背直。
他正如那河面上的花灯,已然依靠着江语的心飘,一秒便会深陷其中。关若安也觉得现在的江语陌生了些,似乎不若以前一般,更加不可揣测。他想极力留住,却不得其法,才鲁莽行此举,以一纸婚书将她捆绑。
“怎么了?妤,你不开心吗?”
“妤对不起,是我自作主张了...我以为...”剩的话还哽在咙里,没说便带了哭腔。
江语无端想到那日猎,她与关若安真正意义上的第一次会面,他讲她拉怀中,似乎从那刻起便是一句逃不脱的谶言,听着对方心碎的话语,她纵使再冷漠也无法置之事外,更何况她也并非无半意。
“我以为...你亦是心悦我的...”
这般想着,已经被关若安拉到了江边,乘船夜游是他计划的最后一项,船后纵的今夜就算结束了,江语又要奔赴朝堂,关若安也知她最近的忙碌,便想带他好好放松。
与少年笑容洋溢还微红的脸庞相比,江语面却稍微凝重了些,她分明是个假冒份,却阴差阳错在这个世界被串联起诸多红线,又想到如今还在后山的许榕澈,种种纠缠让她此刻只想赶紧回到原来的世界,或者能回府和Leo讨论一也好,不过想到那天晚上,她的眉又皱了几分。
“若安...我只是...觉得有些快...”
穿过熙熙攘攘的人群,关若安拉着江语的手却未松开半分,还沿路在小摊买了面帮江语上,其名曰不要让别人认来,实则是为了满足他心的小小幼稚。
闻着香甜的气息,江语不免觉的确有些饿了,接过来,红豆味的夹心在尖化开,明明是甜腻的滋味,却在江语唇齿间泛了苦涩。
一句安的话语传到他耳中,似是什么蜜语甜言,于是又笑了起来:“我就知!你也与我想的一样!”
若是没有那圣旨,江语应是能更开心些的,她也不知自己的纠结源于何,并非对关若安没有半分,沉默了半晌才找到一个合理的理由,或许是由于深受21世纪一夫一妻制的熏陶,对这种三妻四妾的婚姻制度的反抗?
又或许,是因为许榕澈?
双方皆是怀有私心,原本浪漫的路途也寂静来,却见面泛起波澜,原是空中有雨滴落。
关若安为了这桩婚事可算是麻烦了许久,不仅让母亲在女皇面前替自己言,还暗中在皇都散布自己与皇太女青梅竹两相悦的言,也就是江语这段时间一直沉迷公务才未曾得知。言蜚语在皇都传的沸沸扬扬,若是二人未能结亲,关若安怕是很难再寻到适合的女了,这也是女皇果断旨赐婚二人的原因,关将军手握军权,若不能稳住其心,则极易让整个国家陷危险境地。
封关若安为皇太女侧君,愿永结良缘。
“母皇有定成婚的日吗?”深一气,江语还是问。
却听关若安有些遗憾的解释,原是侧君并未有机会如正君般十里红妆嫁娶的,只得寻个吉日在府中小办,关系到关若安家族份尊贵,女皇便批了如许榕澈般拜堂的仪式,但其余的游街等繁复仪式便被省略了。
四无人,关若安不知从何端了一碗汤圆来,嘟囔:“原是要亲手巧果给你的,但我手笨,只能学会汤圆了。”
日定在个月初,约摸还有二十日,江语却没什么心思听他说话了,而关若安依旧兴致,拉着江语要去游船。
江语只能行闭上,半晌挤两滴泪:“没有...我太开心了...我这是喜极而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