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安怀惊讶,竟有温泉,惊讶过后他发现沈云之还在压他的脚踝,旁边的婢女在偷笑,卫安怀不自在,红晕爬上他的耳垂。
沈云之刚走院门,就吩咐护卫把门锁了,除了送东西和她来,其余时间一律不开。
左边有一偏门,依稀传来了潺潺的声,如此天气,滴成冰,哪里来的活,卫安怀疑惑地向沈云之看去。刚好婢仆将躺椅铺好了,沈云之将他放,让他躺着休息。
他往卧房望去,珠帘掩映之,床一片赤红,没看什么蹊跷。
沈云之开怀大笑门而去,卫安怀看着她的背影,松了一气,他是真不想和沈云之同一室,不想每时每刻都要面对她那放肆的目光。
“那边是温泉。”沈云之解开锁链,搓他的四肢,活血松筋。
沈云之一走,卫安怀就要门查看院,廊的护卫赶紧将人拦住,说侯爷有令,公舟车劳顿,不宜多加走动,应回房休息。
卫安怀往院中看去,院里守卫只有寥寥几人,不知院中就这些人还是他没看到。他重新坐回躺椅,看着局促不安的二仆二婢,询问他们的名字。
如此大手笔。
沈云之告诉卫安怀屋里这四人以后就是伺候他的,接着对他耳语几句:“床上的一应品你不准换,不然次我就吩咐人在上面绣上避火图。”卫安怀脸彻底涨红了,他用力推开沈云之,痛斥她:“不知羞耻。”青天白日的竟说什么避火图。
护卫低眉顺,半步不让。
二仆是一尘不染,二婢乃繁花似锦。卫安怀听见名字,脸搐了一,这名取得真是简单暴。
至于紫檀,纯粹是她脑发昏了,她想给他最好的,于是就盯上了紫檀这种级木料,回来之后她左右心腹无不瞠目结,她这才回过味来,太招摇了,但钱已经花去了,哪有不用之理。
“退。”卫安怀冰冷的声音中尽是威慑。
“莲慈这你可想错了,这都是我辛苦赚回来的。”为了建这方院,她所费不菲,不过人,还是她心仪的,她理当筑金屋以养之,由奢简难,她希望她锦衣玉圈养来的金丝雀被腐蚀掉,彻底断了外逃的心思。
“行了。”他将脚挪开,扯了狐裘,将脚盖住了。
卫安怀不置可否,沈云之上的矛盾之太多了,又听见她取的鬼名字,卫安怀没忍住翻了个白。
这才多少年,镇北侯府竟有如此财力,不该啊,北越连年战乱,田地贫瘠,山峻岭,人稀少,就算沈云之励图治,也很难在短短几年敛财到这个地步。
虽说沈云之是镇北侯,但她是北越的镇北侯啊。
“百姓不果腹,侯爷如此刻剥民财,穷奢极,全无沈公风亮节,民如的风采。”
更别提那珠帘上斗大的珍珠,墙上的古画,以浣花锦为缎面织成的各小动,紫檀屏风上小狼戏球图活灵活现,惟妙惟肖,那是苏绣。
“备,我要沐浴歇息。”卫安怀了
房中烘烘的,卫安怀门没多久,就想把上的狐裘丢开,温度升得这么快,这房应该不止只有地龙,恐怕四面都砌了火墙。房间里香味愈发重了,芬芳馥郁,卫安怀哑无言,上等香料很是昂贵,价比黄金,就算是他外祖家和卫家鼎盛的时候,也没有这么用的。初来时,香气还只是淡淡的,现在香气如此郁,这到底是往熏炉里放了多少香料。
他幼年时印象最深刻的是沈涛当年为北越军饷年年上书,言将士无衣无粮,啃树睡稻草,饥寒困苦不堪,病饿而死的将士连年增多,皇帝耽于享乐,对沈涛的血书不予理会,沈涛还为此在门前哭求,闹得沸沸扬扬,天非议四起,皇上为平息不满才补足了北越当年的军饷。
这时候玲珑匆匆而来,大大缓解了卫安怀的尴尬。玲珑向卫安怀请安,对沈云之言孔望京有事要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