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姒玉的视角看过去,段云间的脸刚好被一簇白玉兰挡住。现在花园里没有旁人,她偷偷溜走也不会被发现吧。
真是个粉乎乎的小团,眉睛都看不清楚。
风花枝摇,阳光穿过大朵大朵的花团,刺得段云间眯起睛,睫在投羽扇般的影。
寒来暑往,玄微书院和安乐城之间的官被姒玉的车走了十二个来回。姒玉再迎来自己的九岁生辰当天,弟弟的祈生果终于成熟落地了。
何况他一直端着架,虽然执掌中馈多年未有偏私,但是只对自己称“大小”,从未有过亲近之举。
清风送来馥郁的花香,姒玉抬,原来是花园里的白玉兰开了。那几棵白玉兰树形大,现在满枝雪白,在碧空肆意挥洒着香气。
“父亲好雅致,那孩儿就不叨扰父亲赏花了。”姒玉告退后走了一段路,回看去,已不见那清波烨烨的白衣了。
祝砚青怜的把小婴儿放事前准备的摇篮里,轻声拍着被褥。“嘘,小声,刚吃饱了不哭。小孩刚生都是这样,再过几个月就长开了。”
可是,他毕竟是我的嫡父。
一一矮,两人立在白玉兰。段云间不开,她也不好意思刚见礼就告退。
回想起刚刚的场景,鬼使神差地,姒玉觉得,嫡父哭过了。
“我不喜玉兰花。”
唉,爹爹有弟弟,母亲有好多夫郎,夫郎们也有自己的孩。只有我,困在这里,无人理睬。
于是姒玉走了亭,端端正正施了一礼。“孩儿见过父亲。”
看来还是母亲了解我啊,先教了我这个。姒玉大被一盖,呼呼睡去。
日光,什么东西闪了一,而后消失在风中。
在姒家,段云间这个正君当得是威风凛凛,里外都对他敬重有加,赞不绝。连小爹都曾在自己面前夸他是个好正君,让自己尊敬嫡父。
白玉兰香气氤氲,树的人都快被这香气生吞了。
九岁的姒玉趴在亭中的栏杆上,用力眨睛,愣是挤不一滴伤心泪来。
晚上在待玉阁,琥珀心疼的给肩膀上的红印上药。待二人退后,姒玉又把肩的衣服扒掉,左手对着右肩施展万回诀。果然红印渐渐消去,也不疼了。
她虽然记在嫡父名,但是这位段正君没有养育过她一天。她在亲爹祝砚青边长大,自然也不会亲近他。
“父亲,喜玉兰花吗?”她仰着脸,也学段云间那样赏花,就是有累脖。
白玉兰树立着一个人影,仔细看原来是段云间。他依旧穿着一素净的白衣,但是在日光衣服上的银青暗绣像动着的溪,风一波嶙峋。
可是他为什么哭?
姒玉觉得自从弟弟生后,爹爹就偏心弟弟了,整日守着存风堂那个摇篮,连母亲日日留宿在其他小郎那里都不生气了。
姒玉看不到他的脸,只听到冰冷的回答。“只是,好花堪折直须折,赏花也是同理。”
谁敢欺负他?
饶是姒玉磨泡,祝砚青也没有带上她。等他会来,手里就抱着一个香的襁褓。姒玉局促了起来,小心翼翼的凑上前。
段云间偏过,音冰冷:“起吧。”
“弟弟怎么长这样。”姒玉斟酌了一,还是没把“弟弟怎么这么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