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茵抬抬，“良心是要给真诚的人看的，你是好人吗？”

        陈野潜面罩的手停住了，一瞬不移注视她，陈茵还没见过他这样认真的神，心曲酸收缩一紧，脚步不自觉后退。

        她退，他往前，她继续退，他步步紧，直到墙面围堵，退无可退，陈野眉目有气，笑容转冷，腔调森寒，“好人，什么叫好人？什么又叫坏人。”

        陈茵咽，声调都打了颤，“也说过这个问题，她说她和杜勒叔培养你，培养你什么？培养你成为杀人犯吗？”

        壮着胆，“还是，还是什么神，什么撒旦，什么潘地曼尼南，什么新世界秩序，我搞不清。陈野，你有什么秘密，有什么苦衷，你要什么，你想什么，你在害怕什么？我问这些，你肯讲吗？”

        她死死盯着他的，仿佛在问：你肯吗？

        好像有勇气般：“说你要赚钱，钱哪里不能赚？回香港一样能赚，或者你要赚黑钱？”

        陈野冷笑，“我不缺你那三斤二两的。”

        得来三分嘲讽：“呦呦呦，你界于天，岂知人心不足蛇吞象，壑难填鬼见愁。我要问你，既然你那么多钱了，该得到的也都得到了，又为何要遮遮掩掩、”

        陈野嗤笑打断，“得到？人心不足蛇吞象一句，世事无常鼠戏猫你没学？”

        陈茵握拳，沉默一秒反击，说了那日海底城一模一样的话，只是其中今时不同往日，变味发酵，“陈野，你真可怜。”

        男人直接气笑，后退一步，玩世不恭态度：“是是是，我可怜，我活该，我混，我庸俗，你陈大小风亮节，傲骨铮铮。”

        陈茵鼻孔冒气，咬牙切齿，端起阿姊模样，“你要知，今朝能数钱，未见明日太阳。红港多少古惑仔一朝住大屋，温香玉挂上，外人瞧风风光光，羡慕不已，其结果被阿sir追，被帮派窝里斗，最后啊，全横死街，都无人收尸，我可怜他们，我也觉得你可怜。”

        陈野倒是没料到她能讲许多话，笑着说：“所以阿姊是在关心我喽？”

        陈茵没讲话，过他，要去换潜服，陈野挂脸回，猛虎扑，顿时天旋地转，带着她到床上，弹十足翻了两圈，叼住她嘴，糊不清德语：Ich      liebe      dich。