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靠近门，一恶臭扑面而来。我上前查看，一墙的垃圾污渍已经风很久，朱红的大门被贴上封条。我找了块净的矮墙翻屋，却发现院里的蔬果枯败，槐树的秋千被拆卸净。

        我质问父亲他是否也参与其中，他默不作声的烟，把李有田刚送来的合同藏得更深些。

        他们在祈福什么呢，他们的罪，十八层地狱都不够洗涮净。

        可是当我拿到警校的录取通知书回村时，我爹带着李有田组织酒席，众人围着我称赞祝贺，唯不见女人。

        “怎么了？你又要哭啊？”看着红着眶不知在想什么的安欣，我主动展笑颜拍拍站起，转向他伸手。

        这一次之后，我再没有回去过那个地方。除了偶尔几次看望父亲，我几乎断了与那里的联系。

        再过了几年，我听说了莽村周边村庄与莽村合并的消息。我赶回村庄，看着喜笑颜开的人们彻底明了丑陋的真相。

        最初李有田想要买女人的土地，被女人拒绝了。接着村里就谣言四起，说女人的房就是‘小房’，他们用肮脏淫秽的语言攻击女人，但是女人信清者自清，继续过自己的日不去理会。几个月前的一个晚上，有一人家的媳妇大吵大闹，说是在她家里捉奸到自己的丈夫。这谣言被坐实，整座村庄的恶意倾盆而，女人被彻底淹没。

        女人被死了。

        安欣靠在树边静静的听着，半晌长叹一气，转目不转睛的盯着我。

        “不是因为他，”我抬了抬巴，示意安欣回。我这易被利用的父亲正声叫着我的名字，然后与李有田互相搀扶着哭嚎。安欣挑眉，了然的拍拍我的肩膀。

        女人的骨灰被娘家人带走，村里也无人为女人立碑。我跑山神庙，捧了一手香灰在槐树给女人堆了一个小土堆。

        “这次的案，你得找别人查了。”安欣低嗯了一声，反应过来转圆睁着睛看我。

        我开始努力学习，无形的责任化成动力鼓舞着自己，上了三父亲嘱咐我少回来，为了报考，我决意拿到警校通知书后再去找女人，顺便和她商量在哪里租房合适。

        而女人，用自己的方法为我留这棵槐树，留了我在这里唯一的念想。

        “这丫想不开，没几天就在那老槐树上吊了，等被人发现尸都了。”

        她总说没有什么好东西可以送给我，我摇摇，环抱着大槐树懒懒的笑。

        或者说，有些事，我躲避不掉。

        其实她很喜这个婚前没见过面的丈夫，虽然两人没有共同话题，但憨厚的男人却实打实的对女人好。他比巧钰大几岁，父母也去得早。他一直想着带女人走村庄，回到城市住。只是男人在从城里打工回来的路上遇到了抢劫见义勇为，扑倒匪徒被连数刀后英勇亡。她不愿改嫁，只想守着一屋回忆度过余生。

        女人的房与土地在合并后都是很好的地段，李有田想低价买回被女人拒绝。所以村里才会现谣言，被捉奸的男人被分了一块土地，此刻正和李有田捋着土地合同。村民迷信，不敢砍这颗死过人的树。此后为了掩盖罪恶，李有田将这棵树化成一地标。他们在槐树上系上鲜红的的丝带，以作祈福。

        愿她神灵仍在，伴这槐树永生。

        “响，走去，别再回来了。顺叔知你打小就和巧钰好，可你想想你爹，你要是把村里人砸了你爹一个人在村里咋过？”顺叔苦苦哀求，我扔砖，跪趴在地上抱着通知书失声痛哭。

        “我分明看到了，是那小喝多了去钻那姑娘的屋的。”顺叔自责的掉泪。“我和他们说了，他们不信我，还说我和那姑娘有一，要白白冤死这傻姑娘啊。”我气得浑发抖，到路捡起一块砖想去找那个男人拼命，顺叔抱腰拦住我，声泪齐。

        “怎么一提到他，你就要躲啊？你也该自己一把了，总这么躲避完全不是办法。”

的礼，她说。我挠挠笑着，只觉得涂上红的女人格外耀，像是电视上的大明星。

        我来晚了，我的正义也来晚了。

        “我会去找启说清，说清以后我也不会再躲他了，你放心。”我踩灭烟，转上了车。

        “有这个树就好了，这样我回来就可以继续秋千看书了。”女人我的，神满是柔。

        “谁在那？”一手电光照院，巡夜的顺叔看到是我急忙叫我来。我屋焦急询问，心里被不安填满。

        ＂等我考上大学，我替夫带你回城。一定要等我。＂女人的睛眯成月牙，几颗繁星般闪烁的泪珠划过梨涡。

        我问爹巧钰去哪了，老汉只打着岔说回娘家串亲，叫我之后再找她也来得及。酒席间村里的男人们喝酒到深夜没有散去的意思，我溜酒席，脚生风奔向那条土路。

        “但是交给张彪我也不放心，你知的，启已经勾搭上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