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所谓相国
外间的珠帘叮咚清脆作响,寂静的寝gongnei跫音渐清,四月底的天气,尚且还带着凉意,一dao冷风从外间钻jin室nei,行香隔着帷帐都gan受到了寒气。
她拢了拢shen上单薄的亵衣,犹豫了一xia,还是捞起shenxia的衾被,裹在自己shen上,鼻翼间尽是昨夜她和剪随厮混的暧昧气息,行香心中有些发虚——她嫌冷,所以夜间没有开窗透气,长时间shenchu1nei室不觉得有什么异样,可若是从外间jin来……
这一guzixingai之后的浊气,谁都知dao这是怎么一回事吧?
面上却故作镇静,静静地等待着来访者的主动开kou。
隔着一层帷帐,行香只能看见一dao若隐若现的影zi,丝毫不避讳这是少女的闺房,径自掀开珠帘,停在她卧榻之侧。来人shen形颀长,丰神如玉,举止之间尽是一派风liu蕴藉,比起shenchu1政治漩涡中心的相国,这位反倒更像是一名怀瑾握瑜的谦谦君zi。
——如果他没有说话的话。
“王上,”隔着一层帷帐,那人似笑非笑地开kou,“臣竟不知,王上居然如好算计。”
他语气闲闲,话外的警示意味十足。
行香今日已经不知dao第几次叹气了。
她在想,怎么也算是一国之君,她这个女王,未免混得也太惨了吧?
“相国大人,指的是什么呢?”
她故作不知。
卧榻xia的shen形似是顿住片刻。
han息慢条斯理地环视一圈女王的寝gong,鼻息间尽是huanai后的味dao,而原本在他面前少言寡语的傀儡女王,此刻居然当着他的面与他心照不宣地装傻。
少女声线裹着蜜糖一般的甜腻,尾音沙哑,昨夜的战况的激烈程度不言而喻。
“收拢人心,知人善用,王上到底骨zi里留着尚国王室的血脉,”窸窣几声,榻xia的男人隔着帷幕对她虚虚行礼,“真是让臣大开yan界。”
“收买采苘,引诱权臣,只是不知王上无师自通的mei人策,对方是否领qing。”
采苘是她的贴shengong女,原本是han息安排在她shen边的耳目,原主也是厉害,同是shen不由己的可怜之人,原主利用人家女孩zi的共qing能力将采苘成功策反成了自己的心腹,并靠着采苘的几番运作,才深夜将剪随请到了她寝gong中。
只可惜原主最终还是没能走过心里的坎,自杀了。
行香眸se微沉,再开kou,却仍是原先的jiaoruan。
“满不满意,那就得问接受礼wu的人了呀,”尾音一勾,少女俏然一笑,“相国大人可不能越俎代庖,替他先xia评论。”
“再说了,你们都能在朝堂上随意讨论孤的婚事,孤怎么就不能自己挑选合乎孤心意的呢?”
行香从原主记忆中扒chu来了早朝中的几个片段。
说起来还有些复杂。
四百余年前,尚文王一统中原,自称天zi,浇铸九鼎,分封诸侯。四百余年后,尚国式微,诸侯坐大自封为王,原本的“天zi”名存实亡,若不是有残余礼义约束,现如今诸王室gen本不会对尚国王室有表面上的尊敬。
尚国如今被几位权臣把持在手中,全然不在乎他们刚扶持起来的女王。
前几天有卿大夫在早朝上提chu女王已至摽梅之年,是时候谈婚论嫁了,于是几方势力就在早朝上掰扯女王的婚事。
说白了就是新一轮的利益瓜分。
这才有了原主沉默中的反抗,引诱了剪随。
剪随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原主投怀送抱,他接受得很随意——反正他不会负责的就是。
这么一看原主可真是惨啊。
shen边的男人都如豺狼窥伺着她能带给他们仅有的利益,还白白倒贴了shenzi,甚至是生命。
“王上倒是yan光甚gao,”han息轻笑,“既然王上想要慢慢挑选,那婚事暂且先搁置一边。”
这难缠的家伙今天怎么这么好说话了?
行香眯yan。
果然han息停顿片刻,继续开kou。
“不过长夜漫长,难免有居心叵测之辈,借着侍奉王上之名混ru王gong,臣便将臣的义zi献给王上,护卫王上周全。”
声线温雅,语调中却带着不容拒绝的qiang势。
行香心说这人可真苟啊。
她一个摆设,谁还会觊觎她对她动手不成?
最居心叵测的人难dao不是她现在面前这位?
但她却只能被迫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