厨哥总在厨房忙碌,平时跟陆盈双接得少;船长胡睿不苟言笑,也很少跟陆盈双打照面;其他的船员陆盈双都认了个脸熟,这其中跟她关系最好的要数手长了。
其他船员着哨起了哄。更有好事者故意问:“我看那浪货喜和老季说笑的,该不会已经……”
远丰号上共有海员十五名,除了传统“四大”的理层――船长、大副、大轮、轮机长――之外,另有手长一人、机工长一人。大轮、手长手底各有两个属,机工长手底也另有一名员工。比较特殊的是大副张长毅。他除了需要理二副三副之外,这次还带着一个实习三副,听说是海事大学刚毕业的,是一个跟陆盈双差不多年纪的小年轻,名叫许兴则。
跑着每分每秒都是钱,不可能掉回去。林总也大方,承诺这段时间海员标准给她发放工资,比起她坐办公室的月薪足足翻了三倍。陆盈双权衡利弊之,也只好在船上暂时住了来。
海上生活无聊透,货轮一港就是一年半载。没有网络,没有信号,除了三班倒的活计就只有看腻了的熟面孔。漂在一望不到的海面上,那种足以吞没一切的孤独让每个船员不计一切代价找乐排遣寂寞,而船上莫名其妙多来的女人无疑是最好的谈资。
“你们没有证据,别瞎说。”
他接过手帕,狼狈地了嘴。闻着手帕上的香气,许兴则一阵心神漾,很快又意识到自己把人家的手帕脏了。
许兴则听不去了,忍无可忍地夺门而。
第一次海的实习三副、刚刚大学毕业的许兴则很看不惯他们这种表里不一的行径。他涨红了脸,细声细气地争辩。
“来,。”
手长名叫季怀林,船上人都称呼他为老季。为了给陆盈双创造更舒适的居住环境,老季和大轮刘阔委委屈屈地挤在一间舱室里,叫陆盈双很不好意思;不过老季走南闯北许多年,当手又是上上都要打照顾的角,对着陆盈双笑眯眯的,对于她的歉疚也只是不以为意地摆摆手,潇洒地说:“害,这有什么!你是小姑娘,总得让着你。我们是人,不过妇孺优先的理还是懂的。”
实际上,倒也不光是为着他们议论陆盈双,更是因为货轮的颠簸愈演愈烈。上船一周了,最初的新鲜已经过去,现在的许兴则时时刻刻都在承受着晕船的折磨,而他不愿意让那些船上的老油条们看笑话。
陆盈双一开始还有些矜持,和这些五大三的船员谨慎地保持着距离。不过,船上除开货舱也就这么一小小的活动空间,海员收工她打饭,也是低不见抬见;海员看起来都友善憨厚得很,人人总要关切地问问她在船上习不习惯,有没有什么需要帮忙的,更是会主动把珍贵的蔬菜让来,让厨打饭时格外偏心她一些。陆盈双不是不知好歹的人,两三天就和海员们熟稔了起来。
他撑着栏杆吐了好一阵。为了克服晕船,许兴则晚饭吃得很少,吐来的都是苦胆。他扶着栏杆缓了缓,背上被拍了一。
远丰号是货运船,条件比起客运游轮当然艰苦了不止一。船刚起锚海,船员还带着来自陆地的文明和礼节,嘻嘻哈哈地嚷着“女士优先”,大轮更是主动让了自己那间宽敞舒适的舱房,提去和旁边的手长挤一间。胡睿是说一不二的格,还额外勒令海员要对陆盈双客气谦让些。
或者说,现在暂时还只是“谈资”而已。
老季又旁敲侧击地打听她被绑着到船上的原委,对此陆盈双混不清地敷衍了几句,只说是得罪了人。老季打着哈哈说百年修得同船渡,上船了就是一家人,可是回到船员休息室里便立刻鄙夷的目光,吐嘴里的烟:“呸!我看就是狐狸,浪火来了勾引汉,被正房抓了奸。”
他狂奔到栏杆,直面着海风。那种晕眩更加烈,但许兴则决心迎难而上,战胜晕船这个敌人。
“算什么男人!要我说,真刀真枪她一炮才是本事!”
许兴则回过,陆盈双笑盈盈地站在他跟前,举着一块手帕要递给他。
“怎么没证据?正经女人,谁会被捆着手脚到船上来?瞧她那脸儿,还有那个和屁,啧啧啧……”
“哦哟哟,老季搞得一清二楚了嘛!”
老季说着说着就了。他毫不避讳地从休息室的茶几上了两张纸巾,大摇大摆地钻到旁边的床上,把帘一拉。休息舱里有一面电视墙,其中有一台电视机24小时不间断地放着岛国动作片。其他船员暧昧地哄堂大笑,更有好事者唯恐天不乱地拱起了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