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没能想到,“顺之者昌,逆之者亡”这句话竟然如此残酷。
雷云千层威重,不见天光,昏如永夜。混浊的空气中隐隐闪着紫红的电花,神祇震怒,灵魂皆颤伏在他脚。
可他终究还是了剑柄,用这十数年的岁月了他的目中无人,了他的霸与任。
“朱掌门,你说错了一个字。我不是‘不’想,而是‘没’想。”
九真峰久避俗世,开山收徒与旧例不符。谟谕本以为对方会不同意。
最终,谟谕作了这样的判罚——
那一抹法力涌冲撞,将他的脏拧扭移位,上颠倒。变门,门成。
这一字之差,颠倒多少黑白。
谟谕在人间待得太久了。
咒骂、求饶、规劝,此起彼伏,重叠纷扰,这么多的吵得他耳朵都快炸了,怎么这么能说话呢?
但这不是一件会让所有人都兴的好事。人多了,就会有纷争。
压倒的力量如巨浪般扑来,行将所有人击垮,一手指也动弹不得。
相比起那些怀抱着真诚希冀的弟们,谟谕本没想过什么祓除天妖邪、永保人间太平的事。
希言在鞘中直鸣。
这种行事几乎要将世家赶尽杀绝。
他忘了,修真者自在逍遥,从心所,何曾有过什么“规矩”?
,雷霆,涤天。
谟谕并非不知这些,但他选择无为而对。只要不是互相残杀,他都睁一只闭一只。
因为那人大上也没有说错。
对原先的除妖师来说,谟谕动了本应独属于他们的糕。而且他不是夺,他是摔碎。
他不是什么伟大的人,善良的神。从始至终他只是遵循一颗恻隐的心罢了。
在他现之前,降妖费用昂,秘不外传,纵是王侯贵族也不能随意请动,普通百姓逢妖只有被吃的份。
于是事就这样轰轰烈烈地办了去,甚至连原因都不问。
公正的仙君笑嘻嘻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后者随即痛苦得大叫,吐几秽来。
等警报久违地再次响起,大长老见到了谟谕,此时距他离去已约莫十年。
但九真峰地灵人杰,谟谕极为嚣张,凡门派弟动不得收半枚铜币。怎么,跟穷人伸手,是门派养不起你们了咋滴?
一位世家掌门挣扎着抬起,他看着沉默的仙君,轻蔑地笑了:
但他猜错了,谟谕说自己要开山收徒。看起来还想在此界多留一会,估计还没玩够。
叶瑶瑶在地,抱着几个弟的尸首痛哭。霍恭只是站在师父后,一言不发。
利益对抗一经生成,即便被最大的力量压制着,也终究会发展到不可调和的地步,终究会公开化,终究会以惊人之势爆发。
曾经的混世王,或许是十年间救人救多了,上终于多了一味平和。这是回来准备飞升了么?
等他带着两个徒儿匆匆赶到,事态已经不可收拾。乱战之中法光激,降妖人斗得两败俱伤,邪趁机反咬,血漂橹,尸横遍野,人与妖从未如此难辨,是与非从未如此不明。
既然大家各有原则底线,那就让自然来抉择吧。
满嘴粪的东西。
“你不想让妖绝,但不能不让人存啊。”
剑啊,去世间修罗,把那些不净的、不痛快的、愤怒的、迷惘的,一尽斩杀,何须多言?
谟谕俯视他,又望向四周。
人多了,就要有组织,于是谟谕每天忙得不亦乐乎。九真峰的生灵们看他这回没空闹了,都松了气。
审判吧,神啊,为这个世界降天罚。
但是谟谕不是神。
开始只是某次降妖合作中的小小摩,却如燃石星炸,在暗中起了一簇火苗。双方忍气吞声,不满的绪随着一次又一次的围猎恣意生长,最终将幕布熊熊吞没,烈焰焚天。
结果仙髯老翁冷不丁来了一句:“可,比武择优吧。”要搞就搞闹。
他们明里暗里地掰扯,商议、谈判,把孩送九真峰,一修改机制。
叶瑶瑶和霍恭成为谟谕座首席弟,也成为九真峰门首席弟。他们象征着修真界正式向人间敞开大门,自此,一代又一代拥有法术的降妖师便在天奔波。
“够了!都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