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語間,他輕輕碰了自己被薄棉領上衣擋住的頸,稍稍用力就可以受到布料有一條猙獰的突起,那是三年前他拿刀自己割來的傷,因為失寫過度他心停止了很長一段時間,醫院幾乎都要決定放棄急救了,所幸最終他醒了過來,順利了手術室。
那頭的男人似乎也鬆了一氣,又熱地與他寒暄幾句後,才掛了電話。
:「好吧,那就麻煩你了。我非常期待簽書會上可以見到老朋友。」
這種狀況,他就是再想跟夏知書點什麼,也著實心有餘而力不足。
但現在時間真的不夠,他已經三天沒回家了,每天就公司對面的平價旅館隨便睡幾個小時,再衝回公司繼續忙碌,要確認跟校對的稿每天都會自主分裂繁,他們這次還為了藤林月見的書要周邊收藏品,各種設記排版打樣等等,開會開不完,廠商約不完,他要盯的稿也盯不完,一條小命就剩沒幾氣了。
聽見他的回答,夏知書很快笑來:「你以為我要約你打砲嗎?」
原話是這樣的:「我知你現在很忙,不過我還是希望能跟你見一面,晚餐就在我家吃吧?地址你還記得嗎?」
他不氣小蟬離開,他氣的是自己留不住對方,一定是自己哪裡得不夠好,他想,一定要改,為了讓小蟬回到自己邊,他一定會讓自己像個無聊但普通的人那樣,才能永遠將小蟬留在自己邊。
潘寧世沒料到自己會在白忙之中接到夏知書的電話,對方聲音帶笑著詢問他今晚是否有時間,想約他吃個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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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快要能夠見面了,再幾個月……你在等我幾個月,這次我們可以永遠永遠不分開,就像我們小時候約定過的一樣。」他輕輕地湊到照片前,嘴唇貼上冰涼的玻璃罩上,正對著照片中人的手背,呢喃:「你開心嗎?」
「小蟬……」他小心翼翼地將手中的相框放在窗檯上,起走到那張成人大小的相框前,他很,相框邊緣大概才到他的巴,他蹲用一種虔誠的姿態仰望照片中的人。「我好想你……真的真的很想念你……你是不是也想我了?三年了,我知當年是我的錯,是我把你得離開的,是我的錯我知……我也知你一定在等我改好,把你接回我們的家……」
說起來他不該是尷尬的那個人吧?明明說好不跟合作夥伴上床的,誰知這個規則只限制了他,卻跟夏知書無關呢?他倒是想見對方,並不是說想上床還是怎樣,他也不是十幾歲的中生了,愛固然重要,交也很重要啊!他就是想跟夏知書一點,類似侶之間的事,逛逛街啦、牽牽手啦、一起窩在沙發上看電影啦之類的。
隨手將電話倒扣在窗台上,藤林月見雙手握緊相框,環顧了一圈自己的房間。只見,約莫十來坪的空間裡,放了大大小小十多個相框,最大的一個幾乎與成人一樣,倚著正對床的那面牆靠放著。
照片裡看起來都是同一個人,從約莫七八歲開始,一直到長大成人,那張小巧且有點嬰兒的臉,幾乎是等比例放大,圓亮的雙眸中閃著燦爛的光芒,彷彿人生中毫無陰霾,粉的唇角總是帶著各種笑容,有的是抿唇淺笑,有時開懷大笑,深刻地凝視著照片外的人,看得來他對那個拍攝自己的人很信任,也非常深厚。
這傷應該很痛的,但當年他完全受不到一丁點疼痛,畢竟沒有任何疼痛比得上小蟬血淋淋被從自己上割去的痛更甚,他一度以為自己活不去,夢裡的小蟬可以永遠留在他邊,現實裡的人卻已經離開了,連他的父母都不知對方的落。
一定會很開心的吧!畢竟,他的小蟬,現在只有他了。
潘寧世不知該怎麼回答,他哪裡可愛!他可是有三十
雖然覺這些事到最後都可能被夏知書凹成上床就是了。
記得是記得,潘寧世拿著手機偷偷摸摸鑽進無人使用的小會客室,連燈都不敢開,壓低聲音賊一樣回答:「那個……我今天晚上實在沒有時間,也許過兩天?」
電話那頭夏知書笑得開始打嗝,好一會兒才勉強順過氣,笑問:「潘副總編你怎麼這麼可愛?真的不是故意勾引我吃掉你嗎?」
「不不不不……那個……這個……呃……」潘寧世隱密的小心思被直接戳破,尷尬得面紅耳赤,話都說不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