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室的落地窗前,遥遥望着不远灯火璀璨的维多利亚港,海平静温柔,夜矜贵浮。
要真是何叙姿动的手,该多好。
他默默想着。
事到如今,只怪自己没藏得住,那天告诉矜矜要有弟弟的时候,她的反应就不对劲。萧存被欣喜冲昏了脑,竟然丝毫未能察觉端倪——那不是一个生惯养、呼风唤雨、牢牢将父亲所有掌控在手心里的大小面对私生时该有的反应。
不哭不闹,连句抱怨都没有,她太冷静了。
萧存以为她明事理识大,如今看来,仅仅只是风雨来前的不动声罢了。
自己已经没了儿,还能再失去这唯一的女儿吗?
萧矜小小年纪,倒将人心揣摩得透彻,算盘更是打得妙。所以这盘录像,究竟是她大意留的把柄,还是她太过得意留给萧存的示威?
她必然知萧存会抢先调查,她也必然知萧存能够查到自己上,那她怎么有胆,冒天之大不韪,光明正大地行杀人之事?
有个答案在萧存心中呼之——她在赌。
赌她在萧存心里的地位够不够,赌她得到的父究竟有多深厚,甚至还在赌萧存懂不懂及时止损这四个字的意义。
想到这里,一寒气直窜上萧存的天灵盖——矜矜,你在赌。没有安全才会赌,才会想要证明,所以矜矜,你是有多害怕?
萧存一阵心痛。
他的宝贝女儿,至无上目中无人的萧家大小,害怕了。
这,就连最后一想要教训萧矜以示威严的心思都然无存。他要是为死了的妇和私生狠狠地教训萧矜,岂不是彻底让自己女儿寒了心吗?
萧存默默立于窗前,望了一夜的维多利亚港。
没过几天,为自杀的传闻也传到了萧存耳朵里,只有他心里清楚,罗嘉柔怎么可能自杀。这是谁放去混淆视听的谣言?偏偏传得沸沸扬扬,好似铁证如山。
有意思的是,这边舆论矛一指向萧存的风债,那边反倒救了萧家地产的名誉。
算来算去,最终吃亏的只有萧存个人。
背上了私生活不检、始乱终弃的坏名声,不过倒也没什么人敢对他行德批判。毕竟那个年代,他这种家,这种泼天富贵,花心玩在所难免。甚至同侪见面,还得呵呵笑着抬他一句——萧董龙虎猛,雄风不减当年。
萧存突然就笑起来。
矜矜,这是你对爹地的惩罚吗?
摆爹地一,让爹地丢人,成为茶余饭后的谈资,还是不好的那种。在你心里,这算报复到爹地了吗?你对爹地消气了吗?
一瞬间,萧存发现自己是越发看不懂萧矜了。
才十几岁的小姑娘啊,谁教她这些风云翻覆的心计手腕?谁教她去玩舆论颠倒黑白?萧存没教过,何叙姿教不,萧家上上没有一个人能教给她这些东西。
那只有一个可能。
她天生就会。
她天生一副阴冷歹毒的心,一副逻辑缜密的脑,加之冷静自持的,隐忍不发的脾气,还有偶尔透的,不怒自威的气场……
这些并不是世家大小需要学会的,但恰恰是世家继承人必须培养的品质。小时候还瞧不来,但随着年岁增长,从萧矜骨里窜来的——残酷无,不择手段,凉薄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