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韫玉无奈，只能拿起那绣花枕，凑到鼻息隐约能嗅到淡淡栀花香味。

        没了墨竹的搀扶，诸韫玉很快就觉得重脚轻，托着肚深深呼了两气。

        屋里添了炭火，重新亮了烛光，两位女医也候在屋外，墨竹慢慢扶起诸韫玉，湿透的衣服紧贴他的形，他服侍公到大，又陪嫁过来，心疼公这般模样，又庆幸公是幸福的。

        这夜黑风的，他担心你。

        不知何时睡了过去，再醒时已经大汗淋漓，浸湿了里衣，腹中绞痛依旧，他撑起半边坐起，试图换个姿势，缓解腹中胎儿的暴躁。

        诸韫玉小声发声音，生怕引起屋外侍从慌乱，又招来一屋大夫，告诉他不过虚惊一场，胎动的厉害罢了。

        他忍耐不愿发疼呼，腹中胎儿却不肯与他妥协，偏要与他作对，不似他这般温顺的，暴躁的踢打着他的腹腔，诸韫玉拽紧被褥，不够又咬住被角，心中默念着熬过这波就好了。

        “正君，去叫女医。”他正起，却被诸韫玉一把拉住，

        他能明白母亲的苦心，男孩家不能报效国家，但好一名合格的贤助是他从小到大的必修课，四书五经，贤良淑德，不面，这一切都是他现在能够站在妻主边的原因。

        “正君，您别怕，这胎是慢些，疼您不必忍着，有时候叫一叫就不觉得那么疼了。”

        “妻主……”

        诸韫玉摇摇，拒绝了这个提议。

        隔着薄薄的里衣女医瞧见胎儿在打闹支起的小

        寂寂无人的雪夜，窗外雪花飞舞，辗转反侧，竟然怎么都睡不着。

        墨竹不语，等扣上最后一颗盘扣，打理完衣裳的褶皱，这一白缎面绸，更衬得他矜贵尘，不禁想起公嫁那天，也是他打扮的，一红喜服，仪容更甚往。

        诸白玉应到，扶着他起服侍更衣，床沿边，脱去鞋袜，侍从双手捧着他的玉足端至床榻，动静虽小，诸韫玉却被折腾的气吁吁。

        屋外开始雪，轻飘飘的落，格外寂静。

        他一边摸着肚，一边迫自己睡去，但腹中反反复复不得安宁，好似今天非得决个胜负。

        “正君，快亥时了早些休息吧。”

        落床帘，只余一盏昏暗的夜灯，

        屋隔着床帘，女医双手掀开一小，双手伸帐中，糙的指腹有力在腹侧，有些疼，诸韫玉忍不住紧拳，肚也跟着绷紧起来。

        “嗯……别通知妻主……”

        “还请正君放松。”女医的声音温和清脆，驾轻就熟就让诸韫玉紧绷的心思等到缓解。

        “墨竹…嗯、呃…你怎么哭了…”

        “墨竹，我没事……”

        总算是苦尽甘来……

        半夜，他被腹中胎儿磨醒，迷迷糊糊轻抚着肚，喃喃自语，“别闹……孩…”

        诸韫玉也知自己有些过于紧张了，对于未知的事，向来是害怕又期待。

        他腰背弓成一团，长长吐气过后，忽然觉得憋得慌，与平日那些似有不同，他不敢多想，终于放开了声，“呃…嗯……墨竹…墨竹……”

        先吩咐人去别院喊太医一并带来产公，府中早早就备着，倒是不麻烦；又叫人端上待产的工，命厨房烧好，备些吃，院里灯火通明，一大家都忙碌起来。

        墨竹这才察觉到异样，连忙搀扶他到床榻上坐，命人请屋外的女医来。

        令人心安的味，极大得到放松，本就乏累的，不一会儿便沉沉睡去。

        这肚发如何检？

        “呃……孩乖……别闹你爹爹……呼”

        “正君，就在外边，有事唤。”侍从毕恭毕敬的退屋中。

        “肚……疼……”

        “正君，先替您换衣裳。”

        墨竹了，明白自家主这脾。

        屋外人仔细听着里面的动静，立推开房门，连带爬的跑到诸白玉床榻边，瞧着自家主汗浃背湿透了，又折回去先关上那寒风呼呼直往里灌的门，“正君，您怎么样了？”

        “呃…妻主……”

        疼极了的时候，只能整个埋了旁的绣花枕中，靠着残香熬过。

        他们家公，从小就是个压抑着天长大的，多年以来的涵养与教诲，定是会打碎了牙往肚里吞。

        彼时，诸韫玉满脸疲态，半靠着枕睡了一小会儿，覆在手的肚支起一个小包，先礼后兵一般，再次迎来一波疼痛。

        说来也奇怪，但凡是你跟他一起睡，这种事少有发生，为此他还觉得若是旁人听去了，定是觉得他惺惺作假，就想靠这腹中胎儿顽留住妻主。

        墨竹一扫脸上的泪，转收拾东西，“兴。”

        “呼、嗬…好孩……别闹了爹爹……”

        妻主还在中，尚且不能惊动了她，夜深风雪交加，朔风凛冽，积雪布满整个都城，车多有不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