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嗨哟?”村长如自家后宅般,刚打了喝,就被青年这么一句砸蒙了,“啥意思?那阿说你抬了个年轻姑娘门,合着诓我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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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娶她。”
人大的汉被打了脑袋也没躲。也对啊,他一大男人是心惯了,之前真没想这么多。这年姑娘家最要求贞洁德行,他把人领门,还不给个正经名分……自己无所谓,旁人的能不能把女人淹死?那么若是备好粮盘缠,现在放人离开?更不成,人贩手里过活的女人,没黄册、又没文牒,文文弱弱的小板儿,更是不像有什么自己维生的技艺。
多双筷的事,他勤儿往野山里去,养得起。
“!你给我放!!!”田为衡再黑的脸这时候也被他自己吼得通红。他挟着燥莽劲风三步并两步冲上去,在锋刃划开女人的前一瞬,千钧一发把凶夺。
田为衡一把摁住老村长的肩,止了他越来越离谱的话:“叔,我没犯事儿,没偷没抢,”他抿了抿燥的嘴唇,寻思着咋样解释,才能不被误当作贼,教人逮了去,“我看她……可怜,真要说,就当是人牙那买的。”
田为衡脑没装过什么弯弯绕的迂回策略,山里撞上野兽,那就简单暴地猛战。也毫无与娘亲外的女人相的经验,于是他实在没辙,便将对付野兽的思路,用在对付女人上。
“那是打算好吃好喝地供着,哪天从你田家送嫁去?”
她被后雄厚的一声惊得浑一个战栗,手上动作却没停,反而更快地握到剪,两手把两条剪儿拼命一掰,刀对准自己的脖颈就割去。
这生猛手劲摁得李村长白都快翻来了。这力……他要是不清楚田老大的为人,恐怕还以为对方是故意报复、想灭自己的!村长疼得嘶哈嘶哈地转着肩膀,等追问清楚了来龙去脉,才斜过去:“买回来,当摆设?当隶?还是打算转手卖去?”
“喝,不是媳妇是啥?你小打光棍儿这么些年,还想着整镇里人先纳妾、再娶妻那一套?”村长一捋没啥存在的胡须调侃他。结果说一半,脸蓦地变了,“不是吧,田老大!!你老实告诉老,人家姑娘可别是你从哪偷来抢来的吧?哎唷,造孽哟!就说没个家里人儿着你,你这后生迟早要……”
刚才还缩成兔似的羸弱女人,不知哪来的力气已爬起床走到窗台边,正踮起脚、伸着手,努力去够男人平素用来理牲畜血筋肉的一把大剪刀。
矮矬老儿踮着脚才能勉打到男人又糙又憨的大脑袋:“就算你想,你以为跟你非亲非故的一姑娘,住你家、吃你家,往后还嫁得去?我知你人品、村里邻居知你人品,外的人呢?咋看她?”
好歹送走大喜过望、仿佛是自己又娶了次媳妇儿的老村长,田为衡在院里打了清,端给屋女人喝。
“……没诓你,但她……不是我媳妇儿。”田为衡的黑脸更闷。
“啪!——”
“行。”
不听话、还不怵自己?他“咣啷”一声朝后把剪扔去老远,一掌锢住仍在挣动的女人后颈,把人圈在前,另一掌扬起、利落挥——
田为衡长得壮实,面相不笑时够凶,村无赖瞧了都胆寒七分,以至于他活到现在,都还没见过谁在自己面前还能倔成这样!他一开始顾忌女儿家弱,在女人快整个扑到自己怀里抢夺时,也只一味避让,丝毫不敢还击,就怕手脚误伤了人,哪怕被指甲划过巴,也没眨。
好像都不想。田为衡摇摇。
“叔,我没媳妇儿。”
“……!!!!唔唔!!!!”
田为衡把砸门的李村长引院儿,有躁闷地抓了抓脑袋。他也不知咋回事儿,只觉得一晌午匆匆而过,让那奸地主忽悠来、忽悠去,结果一瞬,女人就被自己亲手扛到自家床上来了。他教门外的老村长哭得烦,但被女人一双湿漉漉的珠瞪着更不得劲,最后还是逃也似的躲屋外来了。
一个女人的力气哪能抗过常年打杀禽壮兽的猎?分明是尽了死力地攥紧,手上仍是说空就空。然而赴死的念十分决然,即使全剧烈不受控地悸颤,仍不能阻挡她抻直手腕,试图把男人掌中的锐重新抢回。
这一巴掌刮起的烈风,石火电光间,准无误地砸在女人圆饱满又实在欠揍的屁上。
在女人着重哭腔的吃痛呻中,田为衡刚施完暴的那只铁掌不由自主地缩了缩……嗯,怎么说,他好像能会到那个猥琐地主的兴致所在了……
谁知刚撑开布帘,田为衡惊得碗一丢:“你在什么?!”
可谁知这女人是不争回剪就不罢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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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像也不可行。田为衡又摇摇。
真是穷山恶来的莽汉,一大清早不让人消停,再留他待去,满屋都该被熏杀猪宰狼的腥血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