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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醒梦》

        “我去了南边,那儿常常落雨,我坐在窗前总是想起你淋湿衣裳后傻笑的模样,见了糕甜糖,又想着你会喜这些。后来我去了北方,雪时湖成冰,我同人坐着垂钓,得了几只大鱼后带回客栈叫厨些好菜。”他顿了顿,又说:“我又想到你了。起先我钓了鱼觉得喜,后来却觉得难过,那厨问我鱼如何时,我想的全是你的喜好。”

        他抬手举杯将酒吞尽咽,重重放砸在桌上发清脆声响,杯残余的酒也从其中溜溅到石桌上,这回他中多了几分恼怒,无奈。他看着面前吓得有些怔愣无措的人,见她那对眉紧蹙,轻声哼笑后说:“亡者止步,而生者当向前,最忌讳三步一回思念不断,更忌讳不前。”

        他抬起来看着那人为之颤动的睛,看她那副动容心疼的模样后又笑了,也多了几分无奈,然后将喝空的杯慢慢推去轻碰那人的酒杯,听得“叮”的声响过后,才问:“我忘不了,你叫我如何忘?既忘不掉,又如何前?”

        “你以为我像痴傻傻等着不愿意行走前行?你以为我不清楚你所说有理的可行之法?你以为我玉盏就是个傻么?”

        那人不他惊愕的模样,只是忽的站起来,定定的看着他,也是气,随后狠心来摇拒绝说:“你该走了,阿盏。”

        他似乎想说些甚么辩驳的话,她却不给机会,继续说:“你该忘了,这都半年有余,你还一副寻死觅活的模样,澡也不洗衣裳也不换,浑馊味,你招笑不招笑!”

        “我从没当过儿戏。”他拿起面前斟满酒的杯,在空中晃了晃却迟迟不喝,倒是那双睛不知怎的又变得通红。他深深气,又从嘴里缓缓吐,随后勾唇自嘲的笑容,说:“我知,我记得。”

手小心翼翼地戳了戳他的,喊了几声,依旧没什么变化。这时她才有些无奈地勾唇笑了,叹息一声,见他终于低来睁开看她,才轻声说:“人死后一切皆成空,尘归尘土归土,我一死人天天找你甚?”

        “我不乐意。”这回他答得极快,就连那人有些话没说完也叫他打断了。他抬起,神悲恸,一双眉紧锁如两座毗邻山丘,只留有一窄窄通。他深深了一气,再次定睛看着那人,语气肯定而不容置疑,也更多了哽咽:“我不乐意。”

        他见说完这话时那人明显向后了些,原本抓着桃的手也颤抖起来,那双媚更是有些氤氲汽后终于在心中松了气,然后他语气低微,像是试探一般恳求:“你多来见见我,让我能多看你几,好叫梦醒后有个念想,不那么难受。”

        但那人并不等他,只是瞥了他一,拂袖一挥,刹那间这天地瞬息万变。

        “我叫你忘了,回你逍遥快活公哥,叫你游山玩赏景赏人,莫要过多牵挂,叫你再寻个门当对的大家闺秀,好好过一生……”

        “不知。”他低垂着睛,似乎不愿过多回忆,过了许久才不不愿地用嘶哑的声音回答。

        “不……”那人轻微摇,眉紧蹙,分明是一脸不舍,神动摇,却仍旧不松,直到他向前探去抓住那人的手,又张想说些什么,她才被手上传来的温吓得回神,连忙回自己的手。

        “你又问为何不让你找我。”那人说到这儿,顿了顿,拿起酒杯小酌一,又拿了酒壶给自己添酒,手伸到他那正要倒酒,见仍旧是满的,便收回手放,继续说:“我和你说过什么?”

        “你叫我去江南,去漠北,总之游山玩,将诸多哀愁拋之。叫我忘了你,另找良人作伴,叫我不去恨,放恩怨,现在又叫我不该来看你。”说到这儿,他那双睛早已满是泪,只是迟迟不肯落

        他声音到了中还来不及说,人却在一瞬间就如同云雾被风散般在这桃源仙境消失了,随后便是前景象变得模糊,看不清那人的模样,最后只听见她的声音回耳边:你不该眷恋。紧接着便听见自己那撕心裂肺的喊叫,是:阿绾一一!随后再没了。睁看到房和自己伸的,仿若要抓住甚么的手掌。

        等那片云将月亮全罩住,再也看不一丝亮来他才低去,看着窗沿,轻声说:“若有不醒梦,即便沉溺其中,死也乐哉。”

        “聂钰。”他说:“聂青绾。你难认为我不曾尝试过你说的种种?”

        “玉盏,这不是儿戏。”

        他怔愣了许久才从烈的哀伤里缓过神来,然后站起从地上爬起,挪步至窗前推开紧闭许久的窗扇,见外边早已变得昏暗,惟有借着月光才可看见几片灰白的云在天上行走。他看了很久,直到脸上一片冰凉才伸手来抹去泪珠,他看着手心湿,又忍不住笑了起来。

        他笑得有些苦涩,神比起先前更加悲痛,声音却轻了许多:“我都试过了……”

        他原先放的心悬了起来,见她的动容在脸上消失无踪便觉得慌张,连忙也站起来想绕过石桌到她边去,想着兴许去抱抱她又能叫她改变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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