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君白放茶盏,盯着她看:“笑肉不笑,比凶神恶煞还要可怕些。”
正是近日被擢升为昭训的鄞国女。
笙笙?听起来像是她的闺阁小名。
听元君白一提,哀叹一声:“二哥,饶了我行不行!我都快痛死了,一回来就赶着到你这儿报到,不就是怕你心急吗?宽容两日,宽容两日,啊?”
班馥了殿门,正巧碰上一个风风火火往殿冲的影。
场之事,能有此等风姿的女有多少?能破了他二哥坐怀不乱的戒,一遭松愿意纳妾的女,天独她一个。
“今日上课平静无波,姜嬷嬷甚是满意,就早早打发我们回来了。”班馥说,“此刻,应是正和邓总在院中闲话叙旧。”
班馥骤然回想起来,在静端皇后旧居“泠殿”外,元君白曾经眉温柔地把玩过一个玉笛,那玉笛尾似乎也篆刻了一个“笙”字。
班馥遥遥向他行了一礼,见他招手,让她过去,便走过去,随他殿。
听到女的嗓音,他突然刹住脚步,回叫住她:“欸,是你啊,许久未见,还未恭喜你擢升呢。”
元君白抿了一茶,视线从她脸上过,慢声说:“你这个表,我可没有看来,你是来谢我的。”
班馥向他礼行:“见过成王殿。”
然往右侧廊转望去,却见那里远远站着一个丽人。
“笙笙,怎么了?快走罢。”侯夫人回叫她。
元君白嗯了一声,看了一她低垂的眉。
元君白抿了茶,问他:“说罢,此番去,差事办得如何了?”
“是,母亲。”沈拂菱跟了上去,影渐渐消失在门外。
泰安将未来得及用的心放,又赶紧将之前招待沈家母女的茶盏收走,又给她换了新的。
“不过小小一个昭训,”班馥笑了笑,“劳成王殿还记得,在此谢过。”
他还想攀谈两句,班馥却又向他行了一礼:“成王殿风尘仆仆而归,定还有急事需与殿商议,妾就不在此叨扰了,告退。”
元君白看了这个心倒是又想起了之前的事。
元君白将糕往她面前推了推:“试试看,膳房里新的花样。”
她思绪纷乱地收回目光,转眸见到殿门,男人负手而立,笑望着她:“今日这么早课了?”
班馥坐到他对面。
桌上的心被成王吃了个净,他满意地赞:“这心不错,叫人再给我一份,我带回去。”
成王笑着摆了摆手,他对她的印象可不是一般深刻。
元君白望着她也不回离开的背影,微微蹙眉,淡了神,转问泰安:“她突然发什么脾气,孤说错什么了?”
班馥咀嚼的动作顿了一,将咬了一糕放在面前的小碟里,抬看他,脸上绽一笑:“殿这是何意?我又没有凶神恶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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班馥的目光就跟着泰安叮叮当当收拾的动作晃动,中:“我今日过来,是来多谢殿的。多谢殿让邓总过去为我打,否则今日在姜嬷嬷,我没有将《女戒》罚抄完,定又会惹她不快。”她说完,抬眸看了一他,笑了一。
人亭亭而立,雪肤玉貌。
她行云地站起,行礼,躬退了两步,转离开。
“哟,今儿个太阳打西边来了,竟还有人能惹太爷生气?”
“幸不辱命。”成王收了嬉笑之,低声说,“如二哥所料,这里猫腻不少。”
元君白淡淡瞥他一:“折写完了?”
两人目光对上,班馥大大方方向她行了一礼,沈拂菱脸上也带着微笑,回以一礼。
他去查探了一番盐税之事,回自然要写折将事展和结果汇报一二,可他最不耐烦写这些,这会儿赶着,也是为了能躲一时是一时。
他们开始探讨公事,等谈完,已过去半个时辰。
成王矮坐,笑得睛都不见隙。
班馥客客气气地谢过他,也伸手取了一块心小咬着,却没有平日吃到好吃的那副兴的模样。
在透亮的日光,如墨长发垂落在纤细的腰间,随风轻舞,她的目光清亮,浑上见不到一般闺阁女的弱,自有一种洒脱不羁的况味。
离国的廷礼仪算是得十分标准了,叫人挑不错。
他把双手交叠,垫在桌上,佯装哐哐磕:“您饶了弟弟罢,弟弟再也不敢提了。”
成王说了声好,笑着转殿,看到的就是一向神无波的太殿,眉不是眉,睛不是睛,正冷着脸坐在桌前。
“多谢殿。”
班馥保持着微笑,了:“既然殿嫌我笑得不好看,那我就不在这里碍殿的了。殿理公务罢,妾告退。”
泰安赔笑,心里叫苦,什么都不敢说。
说不清是恼羞成怒还是带有其他复杂的心绪,她只觉被人骤然掀了努力维持的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