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云笙走了神病院，却走不自己旧时的阴影。

        第91章

        他因病退学，没有大学毕业证书、住过神病院、不果腹地受着地室的阴暗和湿。

        “嗯。”林云笙的声音轻得异常。

        是人生一半的一半、大学毕业刚满三年的职场人、陆钧行七年后即将迎来的新阶段。

        都说万事开难，这场戏的完成度远比他想象得要太多。

        乔晗没吭声，她焦急地冲上去摸姜倩的手，但反倒被宽了：“没事，这个有技巧的，过几次就能摸明白。”

        这是他第一次如此直白而主动地坦私密。

        林云笙今年二十五岁。

        “我后来失败了。”

        拍摄虽然顺利，但陆钧行没有沾沾自喜，他把相机里的画面看得仔细，问自己边的人：“这个镜再保一条就差不多能过了吧？”

        陆钧行看着林云笙，见他远远地望着厨房里的姜倩，自己却忍不住想起了孔素臻之前几度用来形容林云笙的词语――小孩。

过劲来。

        “陆钧行，我想我妈妈了。”

        林云笙光是看着昔日带他逃离现实纷扰的电影，就总会想起因为自己疏忽而骤然离世的刘贤诗，愧疚比海兽还汹涌，将他毫不留地吞噬殆尽。

        林云笙跟陆钧行说，他从神病院里刚来的第一年，其实想过要再报考一次中央电影大学。

        而此刻，二十五岁的林云笙轻轻晃了晃陆钧行的手。

        二十五岁的林云笙是编导艺考届的传奇、他经历过母亲离世、父亲重组家庭后把他抛弃。

        “但是我现在的心有些奇妙。”

        当时林云笙想的是他可以一边打工攒钱，一边复习专业课和文化课，要是能考上就去申请贫困生奖金。

        偏偏他又没有被打倒，奇迹般地创办起清姿工作室、去年甚至拿到了国数一数二的摄影奖项……

        陆钧行脑袋一空，等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就已经把相机放到一边，不不顾地抓住了年长者的手：“你怎么了？是有哪里不舒服吗？”

        二十五岁的年纪通常在指代什么？

        “没什么，”林云笙摇了摇，“就是忽然想起来一些事。”

        林云笙几乎是以最直观的视角接受了姜倩刚刚的绪，他怔怔地替陆钧行调选刚刚自己拍摄的画面，有些没缓过神来。

        话音落,连林云笙自己都愣住了。

        在影片拍摄过程中，有很多微小的问题都没办法在第一时间看来，通常导演们都会选择再拍一条保留，以防剪辑的时候没有素材替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