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

        诸葛渊用带走上的寒意，捞起盆里湿漉漉的黑发用布帛绞去多余的分。

        却忽然听见摔裂的脆响，以及李火旺一声压抑着的低喊：“诸葛兄……诸葛兄快拿绳把我绑起来。”

        诸葛渊一惊，连忙赶到了李火旺边。

        李火旺已经坐在了地上，抠起地上的砖石，指甲都快要因为他无意识的使劲而翻红肉。

        诸葛渊将他扶至床上坐，只见李火旺目光涣散，不知在看前方的哪一，却一个孩气的笑容：“妈，你今天怎么……哦，中秋啊，爸你也过来了。”

        “嗯，对，我最喜吃黄莲蓉了，妈你不用喂我，我自己能吃。”

        李火旺抬起手在虚空中等着拿些什么，诸葛渊适时在他手心放上一块刚在灶上炕的鲜肉月饼。

        酥被牙齿咬得掉渣，簌簌落在前襟，李火旺一边吃一边笑着说：“妈你买的这月饼真好吃，黄还带肉味，明年也吃这家吧。”

        诸葛渊垂眸望着他，抬手拂去李火旺衣上的饼酥，轻声：“李兄，中秋团圆。”

        李火旺回过神来时，正见到诸葛渊借着一豆烛光在梳理自己的发，说实话，有吓人。

        倒不是因为多恐怖，能吓到李火旺的事寥寥无几，只是这氛围总是会让人想起一些鬼故事，何况他从未见过诸葛渊这样散发……甚至可以说得上是衣冠不整的模样。

        不熟悉，所以在这样的氛围中萦绕不知是恐惧还是新奇的绪。

        “原来今天是中秋，这就是你带我上山的原因？”李火旺在那边与父母说了太多话，一时间嗓竟有些沙哑。

        诸葛渊倒了一杯茶递给他，窗外风住雨休，万籁俱寂，诸葛渊说话的声音格外清晰：“西海周遭百姓多求神，节庆向来得尽心隆重，中秋本是团圆日，各家各在家踏月，扎了一轮圆月明灯，家家灯火如昼。小生孤家寡人一个，为了避开太过心的街坊邻里，脆带好了盒酒上山赏月。”

        李火旺不知他怎么说起这个，却也还是安静听着。

        “行至山，举目辽阔，月明金而无繁星，这时小生低瞧向镇里，如昼灯火却如星汉坠地，四散溢。月在天，星在人，倒是别有趣味。”

        “那样的景很漂亮。”李火旺想起自己曾在山上见过的都市霓虹。

        “没错，虽不比李兄家乡，却也是一番别样风光。”诸葛渊轻叹，“所以小生才想着带李兄来看一看这万家灯火。可惜天公不作。”

        “我见到我爸妈了，你也在这里，我并不觉得寂寞。”李火旺看着诸葛渊，目光坦诚，很是认真的说，“你在这里就可以了。”

        诸葛渊被他看得心忽然发起来，忍不住笑：“哎呀，李兄向来很好满足，可小生却不能就这么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