呢。”
她跟了他一整路。
七层老旧的小区楼梯,他在前面视若无地噔噔楼,她在慌乱中猛地抓起自己的书包,踩着码数过大的烂拖鞋,一瘸一跛地追。
她一定要抓住前这个人,她因混乱大脑中唯一清晰的这一个念急得要哭了。
否则她还能什么?回过去面对尸吗?面对她了无希望的人生。
楼人喧狗叫,疏远的邻居重复着熟烦的话题,电视雪花音、生酱油气,这是她长大的地方。
石阶仿佛在节节坍塌,阶底黄沙俱,簌簌千尺,她踩一块,后就没了一块。
她追去单元楼,追地车库,追到他的摩托旁——那时还不是如今这样崭新的一辆。
“你走。”风袭言简意赅,跨上车,从上袋取一香烟叼在唇边,“我不养小孩,养小女孩更是心。”
桅一直蓄积的泪就快要夺眶,她张了张唇……
但他没有再听她说什么,引擎轰鸣,扬长离去。
她在楼里睡了两天。
后因为电瓶车堆积的灰尘味太难闻,又跑到一楼楼栋外,用几铁栏杆包着的一块空地睡。
她在保洁阿姨冲拖把的池里接喝。
啃着书包里前几日上学时剩的瘪面包。
她很清楚她的力气小到理不好一个200多斤的男尸,居然也不去刀把她那混账亲爹的尸拆掉。
更加可怕的是,她本不敢与他的尸共一室………不敢看他那双还睁着的……与以往每次冲她无端发火时一样,致死都愤怒圆瞪的睛。
在摩托以那样寻常的速度开走以后,她的绪开关也像是被关掉了,一步一步走了回去。
她首先翻文店送的劣质单面小圆镜,检查起自己的睛。
黑颜的瞳孔,平静地躺在白银中。
…怎么回事?
她又换了几个角度,忽然脑中灵光一现,在光线最暗的角落贴近———
…居然真的存在。
在暗,她的瞳孔里的确有两绺隐隐的紫光……
她向左扯了扯脖颈,又缓缓正回了,那微弱的光束居然也延迟着移动一段。
如果在那样昏暗的室环境中,也许是会更明显些。
但,怎么就能那么轻易地注意到?那个男人对这些事究竟有多么深的了解?
她把塑料壳圆镜放回了小层,拉链声刺耳。
用的书包枕住脑袋后,她在墙漫无目的地发呆。
靠走神时的灵光一闪,拼凑一个怎样能够活去的答案。
她希望能活去吗?
其实,也没有什么理由。
那是不是,也不用那么想的……
她就这么正后倒在冰冷的泥地上,一平放,另一蜷起,望着江城最常见的那种灰蒙蒙的了无生趣的天势。
这姿势没保持几分钟,她就受到了狭小空间对的限制与不适。
要不,先找个能把两条都放平的地方?
她想要去些什么,但她有注意力缺陷的大脑让她一片混沌。
最终,她还是躺在那一动没动。
两天以后,她才去找距小区约一百米的文店老板。
自打上学起,她就在那里花完仅有的所有钱。
画、漫画、小说。每到新学期她都在那买包书。
老板像丢给狗一样,朝地上远远丢一包五钱的,有汽油味的脆面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