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声如佛家当棒喝,秦昭怔愣一瞬,片刻后双膝重重着地,抱着姬别的像个受尽委屈的小孩样大哭:“师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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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姬二人便如当日所言,带着秦昭一路平平安安回了长安,原本在南方一带有威风八面架势的璧月山庄,许是因为庄主夜半被人割去颅悬于州府衙门之上,竟是悄无声息地就这么没了。
只有回去拜见了师父的秦昭知,勾结官府妄图掌控一府这等逆事,怎么可能甘心悄然散去?姬别割掉了庄主的脑袋,叶未晓自然安排江南的其他小组善后。
这会叶未晓坐在桌后,脸阴晴不定地看着秦昭带回来的亲笔信,半晌才抬面不虞地看向萝卜:“你听听师父这都是什么话?‘次再敢,小心你剩的手指’?这是怪我给他夫君赠药呢。”
吴钩台第一杀手原本只是看看自己小师侄平安回来,确定没有缺胳膊少儿的,看完就安安静静坐在近旁拭自己的剑,听见师兄抱怨,才抬起瞥了他一:“谁让你给师娘说些什么这药吃了对师父大有益的浑话?”
叶未晓不服:“难我说错了?你听见我徒儿说什么了,第二天看他粉面的——怕是快活得很呢。”
萝卜自幼跟在他和姬别边长大,又有李护着,听他阴阳怪气的也不害怕,嗤笑一声:“这话师兄你怎得不去跟师父说呀?反正你写信求他看护你徒儿,欠着他呢。”
“萝卜,”叶未晓狐疑打量自己师妹,“师父是不是单独有话给你?怎么今日看我鼻不是鼻不是的。”
少女笑意盈盈:“还是师兄您聪明,师父说,‘你这哪里捡回来的笨猪,竟然我是人是鬼都分不清楚,吴钩台无人了吗就放来任务,这么着急挂个牌?’,嘱咐我别让你好过呢。”
这些年顺风顺威风八面的叶台首无话可说,看见自己徒弟还巴巴等着,不由气结,“昭儿,怎么把你师祖当成是鬼?他可比鬼可怕多了!现在师父倒要跟着吃挂落。”
秦昭委屈至极:“师父,没人跟我说过师祖他老人家尚在人间啊……”
上首那对师兄妹突兀一阵沉默,半晌,叶未晓方长叹一气,“也罢,这本是阁中秘事,是我疏忽了。”
紧接着便将当年姬别与祁乱军中守城,为破困局孤注一掷刺杀敌军主帅,将自己置于绝境等等娓娓来,秦昭方才知若非祁了解姬别甚深,发现不对后即刻赶去,背负心脉尽碎的姬别杀血路,又以自己元丹相护,自己前日所见的怕真是个红衣艳鬼了。
叶未晓说完,又把晾墨迹的信交到他手上,吩咐说,“昭儿,既然你师祖看中你,你就替为师跑一趟,把信给你师祖送去,顺便也得他一鳞半爪的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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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昭抵达纯阳的时候,正正好好赶上原本以为必定错过的花朝。
纯阳虽是家,却不拘这些尘世佳节,是以天光大亮,便有弟三三两两结伴,或是山赏花,或是在天街坐着共饮一杯新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