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声音不大，还带了耳机。但作为唯一的声源，在这办公室里听得还算是清晰。

        学校推崇自主学习，于是考前的这一个星期，学生们都在自习，只有轮班巡查的老师偶尔会在走廊上视察纪律，也许是都想过一个舒坦的寒假，大家都在认真学习。因此这天楼里很安静，不属于室鞋的鞋跟叩，叩，声响也愈发清晰。

        “不过最近这家人关系好像变好了？之前那个上了大学的儿总是不着家，现在也经常回来吃饭呢。哇，暴雨那阵真是闹心，我们都愁死了，但是每天都能听见这家人嘻嘻哈哈，从早乐到晚，也不知有什么好开心的……”

        很不妙。

        “啊，是这样的，前阵不是暴雨吗，学校这周刚返校，但玉珠同学这一周都没来……班主任派我给她送作业来着。”

        她母亲来了。

        宋弈瑾把椅放平向后倒去。挑的天花板上明灭着从纱窗中透来的光影，一闪一闪的，宋弈瑾沉默着把纠缠在一起的逻辑链整理。

        宋弈瑾不会说谎。

        以前觉得李玉珠没有手机是件再方便不过的事儿，现在却因为这个整天烦闷不安。

        真想不到，竟然是监护人代办这套。

        宋弈瑾一言不发，只是笑笑。

        宋弈瑾又弯了弯睛。

        “宝宝，在嘛？见到了吗？”

        他在心里咂嘴。

        但阿姨是不会知的。宋弈瑾还在对她微笑，不痛不地安了这位为儿心的母亲，总算得到了获取信息的机会。

        在嘛？去了哪？为什么不回家？休学又要转学，是在躲着我吗？是因为害怕……所以要从我边逃走吗？

        困境即是机遇。他有的是耐心。反正转学手续一定得到校办理。

        没关系……没关系。

        “噢！还有个女孩，应该是他们家儿的女朋友吧，长得也可漂亮了，白白净净的，暴雨之后三天两都往这里跑，听说今天早上还来帮手搬东西了。你说这个女人怎么这么好福气，生了一对这么俊的儿女，又捞到个这么靓的儿媳，唉，不过她现在不苦着脸了，笑容多了，其实也能看来是个长得还可以的女人……”

        李玉珠的转学申请约在了两周后的周一。在期末考以前，学生们最忙，老师们最闲的时候。

        李玉珠没有来。

        终于。

        “哦哟，真是有心了。不愧是会长。”阿姨拍拍他肩膀，“不过我和这家人也不算太熟悉，就是那对母女老吵架，好像不是亲生的一样，凶得哟……闹得我们都没法好好休息。哎呀，我说什么呢……学生，别往心里去。”

        “妈妈到学校啦……不用担心。和先去逛逛街吧。

        真烦。

        最多，最多就是这样……真假掺杂，反正谁也不会怀疑到他上。

        每天放学都去李玉珠家楼溜达几圈却从没见到过人，再听到新消息时又已经过了半个多月，他等来的却是李玉珠学生档案上的状态从休学变成了转学。

        不妙。

        “不过你来得真不巧，她们今天早上就去了，大清早的，听我婆婆说提着大包小包不知去哪里，俩母女笑得很开心噢，嘁，笑得当然开心了，整个楼都听见了……”

        “谢谢你哟，学生……真是，我儿要有你一半懂事就好了，”阿姨抹了抹不知是因为动还是因为涩才现的半滴泪，“噢，对了，你找这家人什么呢？”

        “也不是说这样不好……再怎样都好过他们吵架。就是，唉，怎么说呢，可能是有羡慕吧？怎么别人家就能不计前嫌地又闹起来呢？……我们家都不知有多久没能好好听彼此说话了……”

多欣呀……真好，真好，我们家儿要是也能考上一就好了……唉，整天就想要钱去网吧，我的这个心难受的哟……”

        这个想法近来一直让宋弈瑾困扰。

        宋弈瑾屏住了呼。

        宋弈瑾耐住烦躁，微笑着与她打了个招呼，又扶着人坐，煞有其事地给人沏茶。茶壶的时候他用余光观察李玉珠妈妈；还穿着办公的制服，应该是早退过来的，虽说表有些拘谨，却又掩饰不住一丝兴奋与幸福。宋弈瑾递茶给她，说主任还在开会，需要再等一，女人便了更自然的神，宋弈瑾回到办公桌上假装翻阅主任交给他的文书时，她拿了手机在和谁视频通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