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在说：

        “活去。”

        画面被孟如寄一把拉远，雾气终于飘散在四周，他还是在混沌的梦境世界之中，面前现的是孟如寄的脸。

        她正在告诉他：

        毁天灭地的阵法在他，开启阵法的钥匙在他掌中。

        在孟如寄的背后，青娆气吁吁，浑都是泥污。

        是牧随的手。

        而他手中握着的孟如寄的手腕上，他给孟如寄的藤条手镯上正有一发着微光的灵气，直直指着他。

        孟如寄面对牧随，不再多言，因为她想说的话，都已经说完了。

        但一刻，地面上闪烁着的阵法光却悄然调转了方向。

        是孟如寄。

        “牧随！你和莫矣不一样，你本来就不想毁了这个世界！我们去惩罚作恶的人就好了！”

        “你可以选择成为牧随自己，不是一个份，一段过往……”

        她说着，中已了泪，带着波光，似要将他也溺在温之中。

        “尊主！”这时，两人后的青娆却忽然惊呼一声，“天上！”

        “你自无留之地归来，正是时候。倒不用我再凝启阵之力。”

        牧随看着面前的孟如寄，她拉着他的手，像是拉着已经坠崖的他，定的，要把他留在这人间。

        “背信弃义的仙人，暗中动手的鼠辈，我们去找到你真正的仇人！我陪你！但报仇是为了让你更好的活去，不是让你背负着恨意，毁灭自己！”

        所有的光芒，齐齐转向，似鞘的剑，锋利的对准了天上的人神。

        “杀了所有人”，却原来，只是他的仇恨。

        面前的孟如寄也被光芒照耀着，影渐渐模糊，开始隐去。

        她找来了。

        星燧……

        光芒直冲天际，真好似由天上的星星亮的烽火。

        牧随当然知，孟如寄为什么会这样。

        不是梦境世界，是真实的人间。

        她现在了牧随面前。

        她正站在他面前，自上而的望着坐在阵法的他。

        从天而降的戾气没有碰到丹，因为牧随一把将丹摁了地面阵法之中。

        不是去报仇，而是去重生……

        以人的份，活去。

        牧随垂眸，睑，阴影墨。

        随着她的话，梦境世界开始震颤起来，或深或浅的混沌从面前褪去，四周似被日光照耀，变得光亮起来。

        莫矣之声似得山河呼应，她现在是这世间唯一的神明，此前在无留之地，她仅是一缕神识便能压得众人无法反抗，在人间，她夺取各门秘宝，又令冥怪肆天，此时俨然已有塌天之力，是以，她声音一，青娆当即便七窍血倒在了地上，而孟如寄刚将那颗丹，此时没有防备，也是用生生扛住了这压力。

        “往前走吧。”孟如寄，“活去。”

        牧随错愕，仰看向孟如寄。

        孟如寄刚想将丹收回，但这颗闪耀着光辉的珠却倏尔被一只手握住。

        就好像在对他说，吃甜的还是吃咸的，你来选。

        他却真实的抓住了一只手。

        牧随神一动，他反而伸手，想去将孟如寄拉住，也就是在他抬手的这瞬间，黑暗尽褪，光芒大作，梦境世界全坍塌！

        但是……

也不是不甘，有的神明开了，他的唇形，无论如何也读不“杀了他们”这些仇恨的字。

        孟如寄看向牧随，他握着丹，抬与孟如寄四目相接。

        就像送他一颗糖果。

        “孟如寄。”

        孟如寄仰望向天空，但见天空的云霭间，黑的戾气翻飞涌动，似千万条黑龙在其中翻，黑龙汇聚，逐渐凝聚成了一个人影。

        “活去……”

        孟如寄后的青娆，艰难的支撑着自己的，咬牙切齿的恨：“尊主……你信错人了……”

        她抹去唇角的鲜血，望着空中的莫矣，仍旧直背脊。

        千山阵法是他的，破，当然也只有他能破。孟如寄来给他一个选择，是因为她，别无选择。

        莫矣挥手间，便有一记戾气要从天而降，对准孟如寄面前的丹而来。

        孟如寄看着面前的牧随一言不发。

        孟如寄却只是寻常的对他：“我说了，我是来给你一个选择。生或死，你来选。”

        这两个字现在了孟如寄的心间。

        霎时间，光芒顺着阵法的线条往远延伸，不片刻，像是人间的烽火台被亮了，所有布着阵法的山林间都亮起了同样的光芒。

        牧随刚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孟如寄却在运功，她丹田里，那颗拥有创世之力的丹被她凝了来，她推着那颗丹送到了牧随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