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清远站直了，转过来――客厅灯光已暗，阳台更分不到多少亮，少年的短发在夜风里微微凌乱，挑的影逆着光，孤单映衬着后的万家灯火。

        “是……是我们来的原因……”朝朝抬起手敲了敲太阳：“可是我来的时候不知为什么就忘记了，很重要的，真的很重要……”

        小姑娘却紧皱着眉，神游离像是在思考什么。

        他还想再说什么，却被她支开。

        夏夜，台外来的风清拂面。

        “上就会见到爸爸了”“现在就带你去找爸爸”这样的话都不切实际。

        少年倚在栏杆边，懒懒散散地夹着手机，一双黑漆漆的眸凝着远方街市的光。

        “你不应该为我决定。”带着被人抛弃的愤懑，他似乎有一些恼了。

        凌清远对带孩没什么经验，但是对女孩哭的应对能力还是有的，毕竟在他面前也从来哭得不加掩饰，他张开手抱住朝朝，让她的小脑袋搁在自己肩，悄声地哄――

        她也好不容易才找回了声音：“什么？”

        “你也不该为我留来。”她站在他面前，迎着楼外来的风，柔的微笑不动声。

        “别哭，我在。”

        “我才不是为了你，我是为了自己。”他移开目光，“我只是权衡哪个是我更想要的。”

        凌清远讶然，侧过脸，对上凌思南的目光，也怔愣地看着从自己手中拿走电话挂断。

        “……。”

        凌思南走上前，一只手拉了拉他T恤的衣领，抬：“嗯？”

        “爸爸……爸爸……”一直都很乖巧的小姑娘终于哽咽着难过，一个字一个字颤抖声：“我也、我也不知为什么，我就是、我就是很想你和妈妈，我真的很想……呜呜……”

        没有人注意到，在那一刻，朝朝的轮廓扭曲了一霎。

        凌清远被这泪突袭得不知所措，赶忙抬手给她抹去泪珠――可他、他说错什么话了？寻思着刚才说的也没什么不对的地方啊。

        凌清远抬眸，以型告诉她：想家。

        朝朝盯着他，又转望向还在忙碌的凌思南一，慢慢地，眶里有泪花涌动。

        顺便抱住了那个尚未成年，就学会了怎么去照顾人的大男孩。

        “你先带朝朝玩一会儿吧，等菜好了来，别添乱了。”

        凌清远仰着面容，温和地注视着前和自己眉目相似的小姑娘：“不用着急，慢慢来。”

        “我好像，记起来一些事。”朝朝攥着小拳站在他面前，费力的思考让她耳朵都憋得涨红：“很重要的事……要跟你说，可到底是什么我又记不得了。”

        两人因为朝朝不约而同笑声，近在咫尺的双视线交汇，周遭的时间又都缓慢了来。

        闻言凌清远轻笑了声：“是爸爸妈妈的事？”小姑娘总算打算交代了吗？

        停顿了许久，他专注听着电话那的声音，好半晌低眉，唇边不着痕迹地绷直了线条：“这是我的问题，别什么都扯到她上去。”

        不知什么时候凌思南已经走了过来，用神无声询问。

        那名字叫得很温柔

        既然她之前认定自己是父亲，那么扮演好一个父亲，也许更能给小姑娘藉。

        凌清远问她：“怎么了？”

        而他同样不耐烦。

        凌清远默然了，再后来，小声又固执地，说：“……我才不是。”

        “是，我知了。”他从容应答，“邮件我还没回……差一份材料。”

朝朝不以为意：“没关系的妈妈，我已经习惯了。”

        “我不想去麻省了。”

        大手握住小手。

        凌思南僵直了片刻，目光里一闪而过的黯。

        这句话显然激怒了电话那的人，另一端的语气转而怒不可遏。

        耳边突地一声女孩的轻嗓：“他会去，今天就到这吧。”

        阳台拉门和轨交错的拖曳声。

        “我会去？”他挑眉，“我之前明明说……”

        凌思南，蹲，从背后轻轻抱住朝朝。

        就是……还不太习惯罢了。

        他垂睫，同时也了声量：“我只是说我再考虑考虑。”

        “凌清远。”她轻轻唤他的名字，“我很怕。”

        凌思南的指尖了他的脸颊：“你会去。”

        少年烦躁地栽沙发，缄默了好一会儿，才晃过神对朝朝招了招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