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个城里的庶嘞，妾室都不！”

        “别说了，让人听去了就完了。”

        “听去了还能怎么样，将军不给她撑腰，她说不定要被拉去当官了。老夫人可不喜来历不明的女人.......”

        原来她从未这里，她把心送给侍女，在她们遇见困难时拿钱财接济，她们却从未把她当女主人或者朋友。上够不到天，不到地，只不过是浮梦一场，从未改变。

        随后赶到的家把门碎嘴的侍女们赶走了，他轻声询问她的况，希望她门来听军医的叮嘱。她随手抹了两把泪，忍住，稍作整理，尽力不丢颜面。左右是还要看这两日况，又是些神勇之类的夸奖，她微微，算是记。

        “夫人不必太担忧，当将军主要是力竭，伤势并不严重。”并不相熟的大夫宽，“您惊惧过反而更易生病。”

        她无心听这些，但谢对方好意，算是心领。她不明白为何朝夕相的人不承，素不相识的人却在濒临崩溃时递好意。

        她再回房里，泪还没，又想起曾经。家里有嫡，要继承家业，备受关，她是庶，又是女孩，迟早要嫁人，妾室妻，无人在意。她忘不掉家里人看向嫡的目光，她渴望那样的关和保护。她得到过，在一切都毁掉的日里……

        她又想起张辽递过来的毯，她从未那般有过安全，即使那是贞洁的毁灭和耻辱的过往。她偷偷把毯藏起来了，这是她最想从张辽上拿走的东西。毯一角被烧焦了，血污被她忍着恶心洗掉了，她把床上的被推到一边，用毯盖住自己，从到脚，就像张辽把她带走是那样……

        5.

        只到三更，她睡不着，寒风专找被隙溜去。一闭睛，不是刀光剑影就是血成河，尸首遍地。悬而不降，生杀不决，压得人不过气。她盯着那毯良久，最终决定起。恐惧像蚂蚁啃理智，她再也受不了，披了衣服摸去侧院客房。

        说来也奇怪，她没有什么份，却多年住着府上主卧，如今主人家受了伤，也不曾让她挪开位置。路上没什么人了，这已经是后半夜，前半夜那群拥着张辽的人便陆陆续续走了，听着好像是还有公务。府上人也去休息，留三两个值班的，可怜巴巴地打着哈欠。

        有些凉，她伸手抹了一把脸，确定不是自己又泪了。原是雪了，这天气，一会儿雨，一会儿雪的。她没怎么见过雪，第一次见雪还是在许都。那是段算不上好也算不上坏的日，跋山涉，远离家乡，惊惧害怕，让她生了场大病。她刚落脚，国家又要征代，张辽没来得及她就要发。她是这么理解，也说不准是不是没什么安置的必要。那年冬天许都就了好大的雪，积雪把房屋压塌了，朝廷还派人赈济雪灾来着。不过她有炭火，有房，不用再去寒冬中挨冻，靠搓双手跺脚取。

        越是靠近客房，血腥味越，这味散不去。客房附近仍有少数士兵走动，给这郁的血腥味再添一笔。温度一降，衣服上的血就成了冰碴，红晶晶的，可怕得狠。

        “衣都粘伤上了，剪也不好使，直接撕来的……”

        走近了听见家在和亲兵闲谈，听得她浑不舒服。满嘴都是铁锈味，胃里又搅动起来。

        “夫人来了。”家看见她说。他并不意外她的现，说实在的，他喜这位夫人的，一种来自长辈的喜，温柔乖顺谁都喜，如果她再虚心学习，与人为善就更好了。如果说唯一的缺，大概就是她不好，这是她的致命，让她在这个位置上显得格格不。不过将军都没有说什么，他也没什么置喙的权力。

        “夫人要去吗？屋里血味比较大。”家待她不错，好心提醒她。她最怕血味，那是她噩梦里永难忘却的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