逊垂着，跟上大臣的脚步走店铺。店外的温度比室低了好几度，罗宾逊总算能畅快地呼新鲜空气了。

        大臣背着双手，着大肚腩，眯着等待司机把蒸汽机车开过来。他的神态好像一只慵懒的、正在晒太阳的海豹。

        罗宾逊垂手立在他侧后方，一句话也不敢说。

        “罗宾逊，”大臣冷不丁地开，“你相信人是可以改变的吗？”

        “当然。”

        “你想必听说过，我年轻时在军队里待过一段时间。当时的贵族有这样的习惯。”

        “我听说过。”罗宾逊，“霍恩伯里元帅就是您的长官。”

        “当时他是上校，我是上尉。我一军队就获得了上尉军衔，可有些人得从列兵起。你知这是为什么吗？”

        罗宾逊说：“因为您是从男爵。贵族的军衔最低也会是上尉。”

        大臣：“我当时连枪都没摸过，对如何领兵更是一窍不通。刚军营那会儿，连一个普通士兵都比我。他们甚至给我起了个绰号，叫‘豹豹上尉’。可即使如此，我也是上尉。而平民，无论他们多么有军事天赋，多么懂得行军打仗，刚参军的时也只是一个列兵。他们要立无数的功勋才能晋升，甚至在自己的才能得到施展之前就阵亡。上尉的军衔是他们中绝大分人一辈都得不到的。”

        他转向罗宾逊：“现在我问问你：有些人一生就请得起家庭教师，上最好的公学，毕业后在父亲的安排政府工作，而有些人不论多么有天赋，却连识字的机会都没有，更不用说找面的工作了。你觉得这是为什么？”

        “是……是因为，因为家庭。”

        “没错。不是因为他们没有天赋，不是因为他们不够努力，仅仅是因为他们生在了贫穷的家庭。假如给那些吃不起饭的孩提供贵族般的教育，我敢相信其中有些人会比你更优秀。而你如果生在一贫如洗的家庭，你现在会在什么呢？”

        罗宾逊说不话来。他从来没思考过这个问题。从生开始，他就受到这样的教育：只要他努力，学识也好，权势也罢，他什么都可以得到。所以他理所当然觉得今日的一切都是他凭借自己的实力得来的。世界上的任何人只要如他一般努力，就能过得和他一样好，如若不然，就是他们懒惰、懈怠、不思取的结果。

        “我问你，罗宾逊，你觉得小偷的孩也会偷东西，一个小偷一辈都会是小偷吗？”大臣说。

        “当然不，大臣，我们现在是法律社会了，不搞连坐制那种封建糟粕。而且人是会改变的，哪怕是犯罪者也能洗心革面。”罗宾逊说。这些都是他在学校里背得瓜烂熟的。

        但是，背得熟就一定等于相信这些话吗？一个声音忽然在罗宾逊脑海中响起。

        这些他背诵过的大理，是不是连他自己都不相信呢？

        大臣又问了一遍：“所以你是相信一个人会改变的啰？”

        罗宾逊忽然觉得空气没那么新鲜了。“我明白您的意思了阁，不但缇拉小，我当然也可以改变！我不该无凭无据怀疑别人，我会向那位小歉……”

        一辆蒸汽机车停在了他们面前。司机车为大臣拉开车门。大臣却没有立刻上车，而是同罗宾逊大瞪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