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塔里安披上外套,拿上钥匙,他看了一手表,指针指向一,时间刚刚好,他会带着戒指和花束去接哈迪斯,然后他们先去吃晚饭,再去看电影,他会在这场喜剧电影结束后求婚,然后完的一天结束。电梯携带着他沉重的愿望缓缓坠,失重消解了在他的胃底积压着的慌乱和一丝恐惧,他在坐驾驶位时所的第一件事并不是上钥匙,而是对着后视镜检查着自己的衣着打扮,镜中的白发男人衣着面,发梳理得一丝不苟,甚至还在略有裂的嘴角了一唇膏,莫塔里安拧动车钥匙,发动机传来一些微弱的金属尖啸声,他决定等这件事完成之后去汽修店检查一,事实上这条待办已经在他的备忘录里停留了半个星期之久,而至今没有完成的原因也很简单――现在是节,大街小巷空空,甚至个外卖都要多加五块钱的送费。他打开电台,女主持的声音从音响中传,她柔款款地诉说着在这个好的日里,她为所有的听众带来了一首Two Is Better Than One,轻快的拨弦声和深的男声充斥了这个小小的空间,今天是二月十四号,他想,而两个七总比一个七要好,莫塔里安抛了格努斯在除夕夜的餐桌上对数字命理学的盲目且充满个人偏见的抨击,他发动汽车,向外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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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会要把戒指藏在花束里面吧?这样有老套。”
而荷鲁斯生的是什么病,莫塔里安想,他实在是没有办法讲,在阿巴顿几近声泪俱的诉说,所有人都得知了维系这个宛如星一般、无时无刻不在分崩离析的家庭的和平支已经摇摇坠,而荷鲁斯的症状包括但不仅限于记忆力衰退,语言表达现障碍,格大变,并在看到他们的父亲时绪格外激动,中更是时常蹦金戒指,半人和三十年之类的奇怪词语。就连一向能言善辩的福格瑞姆也在此等状况黯然失语,费鲁斯努斯毅如钢铁的面孔上更是现了一丝裂痕。
听筒对面还在传来在唰唰地书写声,莫塔里安在图书馆中默然长坐,他面前的书页被窗外的风翻得乱七八糟,一方面他认为他真的不该在这里给卡拉斯提丰打电话,另一方面,这个地方又比卧室要安全几倍――想想吧,在你恼火地扔手机想要开门质问走廊的噪音到底是从何而来,却有两个撕打成一团的人影了你的房间,摧毁了你在过去两个小时的所有努力,并且成功地让你的怒火升级,而这对他现在的问题无法起到半分的帮助。
书写声暂停了一瞬,然后卡拉斯的声音响起:“你们婚礼想要什么风格,金光闪闪的泰拉风?华丽的切莫斯风?还是最传统的巴巴鲁斯式婚礼?戒指呢?戒指有没有选好?”
“...莫塔里安,这样也没有好多少。”对面的声音顿了顿:“但就哈迪斯送你的3D投影炫光晶球来看,没准他就吃这一套。”
击,我怎么会这样的梦?”
任何人听到这种消息都会神恍惚,如遭雷击,他想,然而在他生理上的父亲尼欧斯听到他要向哈迪斯求婚时的反应更是一记重锤:比起坐在左手边第一排的座位上,他竟更想上台当证婚人。而他用来说服莫塔里安的理由更是毫不客气:如果证婚人是卡多的话,想必当哈迪斯说起他魂牵梦萦的第二故乡库拉格时他就会扔发言稿并用拐杖猛击哈迪斯的小。
很好,现在他可以把卡多也从邀请名单里划掉了,莫塔里安面无表地把茶杯推至餐桌靠墙的那一侧。
而且这里确实更加安静,准确地说是除了格努斯和科拉克斯,没有人会现在这里。
“恕我拒绝巴巴鲁斯式的,我不想在谷仓里结婚,然后当天晚上睡在稻草床上。”莫塔里安毫不怀疑就在他们说话的这一会儿卡拉斯已经在纸上呈现了一个完整的婚礼方案,从请柬到婚宴设计的主视图在他的大脑里漂浮,重构,变成一幅掺杂着白与青的混乱画面,而他旁的哈迪斯正一边朝着宾客举杯,一边重新拿起筷――
打住,打住,现在的重还不是菜单,他斟酌着词句回答卡拉斯的问题:“已经订好了,人节当天我去取,和花束一起。”
莫塔里安沉默了,最后他还是用哈迪斯唯一知晓的那个理由来搪了一。
扬声里面传一阵压抑的笑声,就好像有人害了牙疼在嘶嘶地气,紧接着里面传来一阵茂盛的噼里啪啦的声响,然后是玻璃拉门动的响声:“有人在沙滩上放烟花。”之后是一阵短暂的安静,莫塔里安几乎能想象到哈迪斯探朝外望去的场景,“这里风景不错,酒店设施也还算够格,年会奖的奖池据说也比去年升了级...你要是也来多好。”
医生说,这几种症状通常是阿兹海默症的前兆,最后圣吉列斯艰难地吐这句话。
“没有,我打算直接在餐厅或者电影院求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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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你知最后是基里曼和珞珈一块把康拉德送住院的,你会更惊讶。”
“荷鲁斯...生了重病,实在走不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