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他不是注视着某人被喊走的观众，他是戏里的主角。

        笑初恋懵懂，笑初恋青涩。

        像是在雪地里行走，有的时候有人带领着，能依循起前人走过的脚印，衔着衣摆踏相似的步伐；有的时候又要自己一个人踏上完全陌生的一片雪地，给自己的人生开拓一片完全崭新的地域，当然，也会为这里留一串只有自己走过的脚印。

        图书馆是个好地方，安静地、能够给赤井秀一留一个可以静静思考的空间。好事之人很少来图书馆，这让他可以放心留在这里。

        但是留在这里有什么用呢？

        一切的一切，也只能归结于赤井秀一的各个条件过分符合人类群对于“好”的概念。

        国人过分自由了，一连几天都拉着他东拉西扯些有的没的，最后总归结到这件事上，自由到每天都想满足好自己再顾及他人。

        “多他一个不多，少他一个不少。”

        校董，也是资助金的提供人，给赤井秀一开来了他无法拒绝的条件。

        毕竟，脑是个好东西，和人保持一定距离也是社交的必修课。

        这是莱伊习惯的话术，也是波本习惯的。

        再没有比成为探员更容易接近真相的途径了，他想，然后开始一步步地行走在自己选择的路上。

        优等生叹气，若是他目睹着某人被大张旗鼓地喊过去，回来的时候自然少不了好奇。

        “我想，我们可以商议一个、抛开了规矩以外的资助章程？”男人的蓝眸浅淡又郁，未达正午的阳光灿烂又晃，男人背对着阳光，过的光线似乎都要把他的蓝眸晃成琥珀，而赤井秀一则站在暗。

        因为你不知雪地究竟被白雪掩盖了什么。

        “没什么。”他闭不谈，足了拒绝的态度。

        就像母亲阻挡不了他到达国的脚步，他也没办法不对那个成年男人的提议兴趣。

他锋利的角。

        可能是过分优秀的成绩和语焉不详的资料引起来心的资本家的兴趣，将赤井秀一喊过去咨询了他的意见。

        赤井秀一没和什么人说过自己的况，想来也只有刻意去调查才会得知这个混血男孩儿在经济上的窘境。

        旁人看起来，他应当是定不移的，可真正走在这条路上的时候，也只有他才知自己心深的不安。

        他想，该来的总归要来，想躲的东西永远也躲不过。

        人总在不断循环重复着某个特定的闭环，踏一个周遭陌生的环境，认识一定的人，熟悉了这里之后，再因为在这个环境里认识的某个人或某些人而踏另一个另一个完全陌生的环境……如此循环往复。

        赤井秀一暗地里分析男人的动机，警惕且从容。

        “校董刚才喊你过去什么，优等生？”人的好奇心是共通的。

        “真遗憾，”莱伊笑，“至于前任啊。”

        赤井秀一其人，曾果断地扔了一切顾虑，为了一个真相，独自一人来到了国。

        深邃的绿眸沉沉。

        赤井秀一烦不胜烦，随便找了个理由就抱着书跑到图书馆避开他们。

        人遇到好的东西会怎么办？

        男人就是这样的人，甚至更为直白。

        得到他，拥有他。

        他最后还是同意了男人的提议，一是这对他规划的未来并无害，事实上还多有裨益；二来，这件事也让他意识到，若是以后有必要的话，这副，他自己，他拥有的一切，都可以当筹码，成为他实现自己目标的助力。

        而这种刻意，才是少年的赤井秀一不得不提防的。

        但是换作他的话，真的去好奇某件事，反倒会放在心里，分析分析就来了。

        来意不明还将人调查个底朝天的家伙，一上来就摆来万分的态度，就算用后脑勺想也知对方的来势汹汹。

        安室透一听莱伊的话，就知他想打太极，先抓起自己话中的其他重转移注意力，再顺势扯些大旗，完避开重。

        这是他第一次来到国，还没确定自己必须成为FBI的决心的时间。

        那年，他十五岁，最是骄傲满枝，沉稳未成的时候。

        当他顺着男人留的联系方式打过去电话，依循着约定好的地址寻觅过去，在陌生的国度、陌生的街、陌生的酒店中看着熟悉又陌生的人，签自己最熟悉的

        光太晃，资助来得也莫名其妙。

        “别转移话题。”比不得有外人在场时，在暗地里的交锋针对，如今在场的只有他们两个人的时候，说话脆了些。

        ――还有势在必得。

        绕着那一个他不曾知晓的真相展开计划，念书、籍，然后，成为FBI。

        对赤井秀一来说，总归还是后者更有成就些，相对的，也更难走一些。

        也笑初恋回味悠长。

        “我努力吧，”他说，“但是时间这东西，能烙来的东西太多了。”

        ――可能是混凝土地面，也有可能是摇摇坠的脆弱冰面。

        轮到多年以后的赤井秀一去回忆那段因为金钱而苦恼的生活时，他还是会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