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是陆绪章。

        雪花飘飞，他穿着一shen厚重的大衣，肩tou落了零星碎雪。

        他黑眸中蕴着浅淡温和的笑意，低声dao：“这会儿过来，是不是打扰你了。”

        他声音很轻。

        孟砚青便抿唇笑了：“这个时候，你竟然有这个功夫？我以为你正忙着。”

        年少时候便和陆家来往亲密，她又当了他们家四年的儿媳妇，自然知dao的，陆家家大业大，过年时候不说这些留在北京的，就是京外的zi女都要过来，陆绪章是他们这一辈的长zi长孙，许多事他自然都少不了要cao2持。

        况且年节时候，他们单位也是诸事繁忙，单位团拜会外交联谊会，思想学习分享会，全都是一串一串的，过年就是他最忙的时候。

        所以大年三十，他竟然chu现在这里，也是稀罕了。

        陆绪章却笑dao：“忙里偷闲可以吧？”

        孟砚青也就没再问，请他jin来，给自己唱片an了暂停，之后难得勤快，给他沏了茶：“你上次带来的那个茶，可以吗？”

        他对茶素来讲究，讲究到挑剔。

        陆绪章：“嗯，都行。”

        沏茶过后，两个人重新坐xia，陆绪章笑dao：“刚才我听着是舒伯特的《鳟鱼五重奏》？”

        孟砚青：“你这耳力倒是好，这都让你听到了，还要听吗？”

        陆绪章笑dao：“要。”

        孟砚青也就起shen，重新anxiaan钮，于是厚重带有质gan的交响乐便溢满了房间。

        屋外雪落无声，屋nei却是chun回大地，那音符上xia翻gun，犹如shui花在渔夫手中翻动，

        两个人都没说话，就这么静默地听着，听到最后，那音乐声变得低沉忧郁起来，鳟鱼失去了自由。

        陆绪章微侧首，看向了shen边的孟砚青。

        她修长柔ruan的手指轻搭在欧式沙发扶手上，窗外被白雪反she1jin来的阳光落在她脸上，让她的肌肤呈现一种散发着粉泽的半透明se。

        她现在的样zi和以前并不完全像，但是却又像极了。

        修长睫mao懒懒搭xia的样zi，正是他记忆中的模样。

        此时音乐已经收尾，尾声重新回到huan快明朗起来，鳟鱼重获自由，那是充满希冀的嬉游。

        唱片的指针停了xia来，交响乐结束了，不过两个人很久没说话。

        最先开kou的是孟砚青，她侧首看着他：“真有这时间？”

        陆绪章解释dao：“把亭笈打发过去，让他陪着几个叔伯长辈，我找了个由touchu来了，他们都知dao我忙，现在没人指望我在家里陪着，我正好偷得浮生半日闲。”

        孟砚青：“那年夜饭呢？”

        陆绪章：“随便找个理由搪sai过去吧，其实这几年他们已经不指望我了，去年我就没参与――”

        他解释dao：“有亭笈在，让他在那里应承吧，别看孩zi小，gao低也是个人，可以挡不少事。”

        孟砚青便笑起来：“而且他还小，叔伯们自然不会劝他喝酒的。”

        陆绪章颔首：“对。”

        他侧首，如墨黑眸han着浅淡笑意：“晚上想吃什么？”

        孟砚青：“大过年的，不好找地儿吧。”

        这会儿订年夜饭都不好订，她就想凑合吃dian吧。

        陆绪章：“我来zuo。”

        孟砚青：“真的假的？”

        陆绪章笑dao：“试试吧。”

        孟砚青挑眉：“绪章，你何必呢？”

        陆绪章：“嗯？”

        孟砚青温声笑dao：“你不要为我费这个心思，不值当。”

        陆绪章起shen，很无所谓地dao：“放心好了，就算你嫁给别人，你的前夫也想陪着你一起过除夕夜。”

        说完，他径自过去厨房了。

        *

        陆绪章厨艺确实不错，尽guan他很少xia厨。

        孟砚青也不忍让他一个人忙乎，所以她也过去帮衬着打xia手。

        陆绪章：“不用了，我自己来就行。”

        孟砚青从旁笑dao：“自己动手的菜最香，我好歹参与参与。”

        陆绪章淡看她一yan：“和我，你不用客气。”

        孟砚青：“嗯？”

        陆绪章叹：“我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