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从不安的心渐渐沉稳来,轻轻揽住言惊蛰,捋了捋他的后背:“在呢。”
赵榕在坦白后,反倒如同卸了心里最后一层负担,深深的呼气,再抬跟言惊蛰对视,底便投放怜悯的目光来。
这顿饭是如何结束的,言惊蛰已经浑浑噩噩没了记忆。
言惊蛰望着他们相似的五官眉,突然一阵想吐。
言惊蛰坐在对面看着他,明明是每天要看上百十遍的稚面孔,现在莫名觉一陌生来,好像换了一个人。
言惊蛰并不能喝酒,这满地的啤酒瓶远超他正常的酒量,他却喝得无知无觉,甚至没发现手机丢了。
赵榕从旁边靠近,跟言树苗贴了贴脸,用包警告与提醒的目光盯着言惊蛰,轻声哄他:“你爸爸刚才答应让你去妈妈那儿过几天,现在舍不得你呢。”
这是言惊蛰第一次在段从面前绪失控。
言惊蛰辨认来人后,涩的窝里瞬间涌两汪,他张了张嘴,没能发声音,整个人往前一倒,额重重抵在段从肩膀上。
“孩回来了。”她小声提醒言惊蛰。
言惊蛰完全没能从刚接收到的信息中回神,望着乐颠颠跑回来的言树苗,却本能的调整表,用尽全力气,将心底惶措的失重沉沉压去。
言惊蛰的肩膀在他掌心抖得厉害,像个受了委屈的小孩,猛地放声嚎哭来。
但剩的时间,他就完全无法再像刚才一样,跟面前这对母正常的聊天吃饭。
“真的?”言树苗睛亮起来,笑盈盈的弯成两弧。
“爸爸,你不舒服吗?”言树苗看他脸煞白,担心的问了一句。
他没再反驳赵榕带孩去她那儿的决定,赵榕跟他保证会好好照顾言树苗,承诺着周一送他去学校,他心里乱糟糟的,只默许。
商场里有个简易搭建的儿童乐园,赵榕让言树苗去玩儿,跟言惊蛰找了个能看见孩,又比较安静的角落坐,开始跟他解释当年的事。
他足足错愕了半分钟,盯着赵榕的脸,像盯着一个陌生又古怪、满嘴胡言的人,都忘了眨。
“……段从。”他发带着哭腔的沙哑声音。
也是他第一次崩溃到茫然无措的地步――在段从过来之前,他已经独自在沙发上坐了四个多钟,买来的两件十二瓶啤酒,喝到只剩手里最后半听。
言惊蛰的恍惚,从赵榕说那句话时就开始了。
言树苗对于难得与妈妈的相见十分珍惜,他被言惊蛰培养了善良柔的格,对赵榕这些年的消失毫无埋怨,母之间只有说不完的话,不完的互动。
什么叫言树苗不是他的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