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七年间，山东、京西、淮南等路，荆榛千里，斗米至数十千，且不可得……人肉之价，贱于犬豕，壮者一枚不过十五千，全躯暴以为腊。”

        战争引发的灾难无疑是毁灭的。就连大宋最繁华鼎盛的汴京城，在被金军劫掠过后也不复往日盛景，传了市井公开售卖人肉的惨事。赵仙郎拎着被开膛破肚的鱼，步伐沉重地走了山。这里原本应是一小村落，但此时已不复生机，只余断残垣、荒草萋萋。

        “嗯？”甫一踏废村，赵仙郎便觉察了不对劲。村的地面上浅浅印着几串蹄印，好像有别的人了此。是过路的金兵？还是说哪里不长的盗匪又跑来这个山找死了。赵仙郎面冷冽，从背包里取长枪，警惕地缓缓走村中。

        “啊，是二十一哥！”孩们蹦蹦地簇拥到她边。村中的青壮不是被拉壮丁就是死在兵匪刀，妇人多被掳走。赵仙郎找到此时，村中的老幼已经死散的仅剩这几个孩了，而且也是面黄肌瘦、奄奄一息，她投喂多时才让这几个孩有了些生气。

        兵荒乱的年，女孤在外很容易招来麻烦――这是赵仙郎在跑图途中逐渐悟来的理。正好赵仙郎的生母韩修容除她之外，还育有一广平郡王赵楗。二人年纪相仿，据帝姬妹们所说，面容也很相似。于是赵仙郎与外人接时，大多以男装示人。在废村中遇到这几个幸存的孩时，她也是让对方用赵楗的排行来称呼自己。

        “你们怎么来了？”赵仙郎并未放松警惕。“村里来了位贵人――骑着大，腰间悬好钢刀！”垂髫男童齿不清地比划着，“贵人说他是来此聚义，帮我们杀那些金狗的！”一旁的总角女童怯生生地：“他听说二十一哥你的事，还说想见见你呢。”

        “……”历史上有宋军来过太行山抗金吗？赵仙郎又开始疼了。靖康后河北盗匪云集，此人不会是哪个匪寨来，扯虎当大旗的吧？“不见。这几条鱼你们拿着……呃，不对，它们吃的不太净。要不还是算了，我这儿还有……”

        “哥哥说笑了。哥哥来之前我们几乎要被饿死，如今有得吃哪里会嫌弃？”稍大一些的女孩接过了鱼，她形瘦弱瘪、面黄肌瘦，几乎分辨不别，这倒是让她逃过了被盗匪乱兵掠去的悲剧。赵仙郎见已经送到，便准备离开。

        还不知村中那人到底是什么径，不能就这么彻底走了。赵仙郎心中盘算着。得假装村，找个地方观察一，万一那人起了歹心……

        “金人横行肆，两河百姓苦不堪言！你既为大丈夫，不为国为民力，反而要缩山中、遁迹藏名吗？！”

        扩当然不是盗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