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本不是什么虞画澜的妹妹，她是被他禁在这里的。”祝婉照轻声：“我是来救她的，也是来救你的。”

        涅音仙的瞳猛地睁大。

        她当然怀疑过画棠的份。

        但对虞画澜盲目到?近乎盲从的慕，让她将自己心底曾经升腾过的蛛丝迹的怀疑，都?一并压了去。

        直到?此刻。

        那些已经混沌的思绪重新涌，那些她怀疑过的滴在心?浮现，她甚至不需要祝婉照再给她更多?的证明，便已经相信了她的话。

        “来救她……她不是早就已经死?了吗？”涅音仙哑声。

        “她没有死?。又或者说，她也不算活着。一定要说的话，我倒是宁可她已经死?了。”祝婉照的目光慢慢落向窗外。

        雪夜静谧，落雪无?声，窗外的深夜中，比夜更稠的，是勾勒的那一画棠山的影。

        又或者说，创造了这影的那个人。

        “涅音仙，”祝婉照倏而转?，看?向后甚至已经连自己的脸都?已经失去了的女人：“你恨吗？想报仇吗？”

        祀天所。

        隆冬的极北之境是一片黄沙漫天的萧瑟，天空好?似近乎永恒的灰白，大雪漫卷，扬起的风中，雪与?沙交织在一起，像是极北永恒的底。

        山并不，但一座接着一座的连绵，像是群山望不到??的无?尽重复，直至绝望的疲劳。

        谁也不知?这些山，究竟要翻过多?少座，才能看?到?一人烟和绿洲，抑或一条蜿蜒的河川。

        在这样的群山尽?，又或者说，有人觉得这里也是浮朝大陆的尽?之，有一片光明。

        那是传说中存放着无?数灵宝，以灵宝之光将半片天穹都?彻底亮的大光明境。

        也是祀天所的大光明神殿所在。

        那是一座通纯白、依山而立的巨大殿群，与?山齐，雄浑壮观，在这样的极北之境的终静静矗立，仿佛神力。

        无?数人在大光明神殿前叩首，他们历尽千辛来到?这里，只为?目睹这样的神迹一瞬，如今九死?一生，终于得以看?到?全貌，自然泪满面，大喜大悲。

        神光笼罩在每一个人上，仿佛某种温柔悲悯的安抚，将他们上的所有病痛与?疲惫都?如般洗去。

        于是叩首的所有人沉疴尽褪，旧疾消，哪怕是灵脉之中连自己都?说不明白的那些伤痕与?堵都?烟消云散，灵息以一种前所未有过的方式冲刷着焕然一新的灵脉，四方脉变得超越以往所有时候的畅通，好?似一刻便可以破境九转天，再羽化无?极，叩响众妙天门。

        “和……和传说中一样！”有老者泪盈眶，受着仿佛一夜之间回?到?了年轻之时的充盈灵息和生命之意：“大光明神殿，是灵殿！”

        凝禅带着巨大的兜帽，面容被隐藏在雪白的厚绒兜帽勾边后，深黑的大氅和兜帽将她的形遮掩了七七八八，只能看?是一位量优雅的女，与?其?他翻山越岭来到?这里的朝圣者似乎并没有什么不同。

        ――除了周的衣?看?起来格外净了儿，在见到?这般神境后也只是静静站立在原地，而非跪地叩首之外。

        一开始，周遭的信徒还觉得，她这是在初见如此神迹之后，过分震惊而无?法动弹，这样的事也极常见，他们初来的时候，也有这样的时刻。

        但很快，大家就意识到?了不对。

        她在那里站立的时间太久了。

        久得有些突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