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君大人。”我跪坐到案几前，尊敬地低xiatou：“主告诉我，您让我来找您。”

        天国副君，神之右手正在工作——批阅公文。

        据我所知，交ru神国里的公文几乎全bu都是副君大人以一己之力chu1理的。祂在神国里的权利仅次于主，是神国实际上的guan理者。

        “你最近gan觉怎么样？”副君大人动作不停，祂的忙碌是显而易见的。

        我连忙回应：“承蒙主的光辉和您的关照，我并无任何不适。”

        我的话音落xia以后，空旷的圣殿陷ru了长久的沉默，除了羽mao笔划在石板上的声音外什么也没有。

        说到石板，我曾经问过主，我们不是有纸吗？为什么要拿石板写公文？不是很不方便吗？

        主回答说：“因为用石板比较有仪式gan。反正批公文的不是我。”

        反正批公文的不是祂，嗯。

        我安静地跪坐着，放空思绪打发时间。对于yanxia这种qing况，我相当适应——别看我来时一路上rere闹闹的，实际上这种qing况完全是少数。

        大bu分时候，我都缩在某座圣殿里面当蘑菇，和一只被饲养的鸟儿没什么区别。

        终于，副君大人放xia一块石板，把几乎堆积如山的公文推xia了案几。繁杂的公文们掉jin了阴影里，飞快地消失，再抵达它们该去的地方。

        “先这样吧。”副君大人开kou。祂的声音听起来陈旧而遥远，带着一种似有似无的疲惫：“到我的shen侧来。”

        我依言半立起shen，绕过案几膝行过去。我的shenti一与副君大人shenxialiu淌着的阴影接壤，其中暗藏的血肉就顺着我的tui爬上我的shen躯。

        漆黑的、粘稠的血ye沾在我的pi肤上，像活wu一样爬行。它们也确实是活的。我的每一条时之虫都叫嚣着想要逃离，但是阴影好似黏胶将我钉在了原地。

        毫无来由的惧意在我的心里飞快地滋生，萨斯利尔总能带给我巨大的恐惧。新鲜而guntang的泪shui布满了我的脸颊，这和我之前所liu那些不一样：那时候我是在zuo戏，在利用我外表上的优势挑战天使之王们的权威。但现在是我的本能在歇斯底地地惨叫，请求着掌控者的怜悯。

        很遗憾，萨斯利尔不会因此停止。祂扶住我的脸qiang迫我仰起tou，以模糊的面容注视我，再借由着yan泪的runhua将手指charu我的yan眶向nei探去。

        我清晰而mingan地察觉到yan球上传来的挤压gan，以及神经被牵拉的gan觉，我tinei的时之虫疯狂地nei缩形成空腔想逃避外来的ru侵。至此都只是异wu带来的不适gan而已，萨斯利尔甚至小心地减轻了祂的权柄对我的影响。可是随后祂半个手掌都挤jin了我的yan眶，指尖几乎chu2碰到我的大脑。

        隐约间，我的视网膜似乎捕捉到一dian灰se的雾气，像一缕青烟一样模糊不清。

        那一刹那，不知从何而来的呓语shen从我的灵魂深chu1传chu，瞬间占据了我的每一条时之虫。我无比确认那是对我的呼唤。祂没在叫我的名字，也没对我有什么称谓。

        只是你。

        “你”“你”“你”“你”“你”“你”“你”……

        呼唤着我的呓语声逐渐消退，取而代之的是让组成我耳膜的时之虫果断罢工的惨叫声，那尖锐的鸣叫由我的骨骼继续传导。我于是后知后觉地明白，它来自我自己的嗓中。

        “可以了，都结束了。鸟鸟是好孩zi。”副君大人把我anjin怀里轻轻拍着我的背，祂的手指已经从我的yan中退chu，转而伸jin了我的嘴里——不然被我的牙齿所咬住的就会是我自己的she2tou。这力dao足矣将它切断。

        不过我的血肉的本质都是时之虫，吃xia去就行，也无伤大雅。

        但是至少现xia我的kou中品尝到的是甜mei的血ye，堕落之血和同途径的特xing对我来说是不一样的甜蜜，但是都同样ju有xi引力。

        “好了，放松，呼xi。”副君大人缓慢但jian定地帮我顺着气：“把神话形态收回去。”

        我的chu2手在方才不受控制地舞了个满天，又被阴影中伸chu的chu2须捆扎后压在了大理石地板上，传来阵阵浅淡的酸胀gan。

        我自hou间“咕叽”了一声，有些不在状态地收回了chu2手。那种没来由的恐惧已经全bu消失了，之前的那种痛苦一xiazi变的像是幻影。我tinei的时之虫正缓缓地蠕动回祂们的岗位，还伴随着淡淡的疑惑和羞报，担忧我会责怪祂们的罢工。

        我先前经历过的痛苦毫无疑问是真实的，但它们现在已经变得比虚幻的还要浅淡和不留痕迹。

        我眨了眨yan，有些想打哈欠，又忍住了，因为那样实在是不太礼貌。

        副君大人放开祂的怀抱让我自己坐好：“新容纳了两份‘寄生者’，不过问题不大。shenti没有继续成长，这倒是个问题……”

        祂低声自言自语，似乎